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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萬一。”釧兒覺得自己此時說話的語氣像極了少爺,只是少爺說的時候多是無奈,而她說的時候,滿是森森寒意。
“我若背叛爺……”
“是二少爺。”釧兒不冷不熱的打斷。
“……二少爺,”阿東還想說什麼,卻被釧兒陌生的眼光震懾,硬是改了口,“我若背叛二少爺,定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這是你說的。”釧兒這時卻落下淚來,一直苦苦支撐著的冷酷面具崩潰,她忍不住仰天哭喊,“老天爺!你聽到了!這個忘恩負義的阿東,他說若背叛少爺將天打雷劈——!蒼天,你為何還不降一道雷下來,劈死這些心狠手辣的禽獸!”
多日食難下嚥,此時嘶聲哭喊,雖只有幾句,卻也氣力耗盡,釧兒靠著院牆跪坐下來,掩面痛哭。
阿東本是被她的行為嚇著,這半晌才反應過來:“釧兒,你剛剛說什麼?我說的是二少爺,就是爺……”
“你好糊塗!”釧兒紅著一雙眼,滿面淚痕,看著阿東,咬牙切齒,“你就沒有想過!你那心狠手辣的主子,連親生兄弟都敢謀害,怎會是個不怕所謂瘟病救苦救難的人!”
阿東的腦子不慎靈光,所以這番話他想了很久,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想不明白,我告訴你!你那所謂的爺,是你初入嶽府時候的大少爺,那救了你、給你飯吃、給你衣裳穿的二少爺,現在正關在牢裡呢!”
“你說什麼?!”
這話,卻不是阿東問的。
釧兒愣愣的看著走到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揹著光看不清神情,釧兒卻知道他比阿東還要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個男人,釧兒並不陌生。當朝宰相,趙天志。
釧兒忽然有些怕了,怕那男人渾身散發的壓迫感。
“趙大人……”
趙天志看她一眼,又狠狠地瞪了阿東一眼——簡直就像是要用目光將他凌遲了一般似的——然後揹著手走進了嶽心元的院子,來到他的書房。
釧兒這時才反應過來,也顧不得擦乾臉上的淚痕,匆匆跟了進去。
“趙大人,趙大人!”
不理會釧兒急切的呼喚,趙天志徑直走向嶽心元的書桌。
書還是那些書,筆洗硯臺也還是上次他來時見到的樣子,連那盞香爐也仍舊盈盈綻放在案頭。
趙天志目光掃過書桌的抽屜,卻把手伸向了香爐。
“趙大人!”釧兒見他要碰那香爐,急的顧不得禮數,撲過去便抱了他的手臂。
趙天志冷冷的掃過釧兒急切的臉,向來溫潤的人臉上似結了霜一般,嘴唇嗡動,清晰的吐出兩個字:“放開。”
“我不能放!”在這倔脾氣上,釧兒和她的主子,也算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了。
“你是要他死?”“死”這個字,放的極重,沉重的釧兒覺得他說出這個字是用了極大的力氣。
“我不要少爺死!可我也不願少爺難過!左右是一條命,若是如了他的願,饒了岳家上下百十口,也省得他再在這世上受罪!”
趙天志聞言怔了一怔,手上力氣不由放鬆。
“我也只是……想看他毫無掩飾的真正的樣子……”
半晌,他才輕輕地道。
釧兒咬著下唇,仍然抱著他的手臂,卻放棄了掙扎。又過了良久,緩緩放下了手。
趙天志看她一眼,得到默許,便伸手去開啟那香爐。只見鏤空蓮心中,有一個小小的機括,似是蓮子,這蓮的精魄,是嶽心元全部的苦心所在。
當下不再猶豫,趙天志伸手就要撥動機括。
“且慢!”釧兒卻突然制止了他。
趙天志有些疑惑,卻不問,只等她自己解釋。
“這機括,看似撥動彈片,實則要向上拔起,若向一邊撥動……”聲音越來越小,主子畢生心血,就這麼被她一點一點毀在了趙天志面前。
“多謝姑娘。”點點頭,趙天志表示明瞭。
怕是如果他剛剛撥動了,他想看的東西,就要付之一炬了吧。這小丫頭開始並未阻止自己,想來也是要順著嶽心元的意思,卻不知是什麼讓她改了主意,及時出言提醒。
小丫頭是個對這些事知根知底的人,趙天志卻反而不急著問了。她既然肯告訴自己一件,就會有第三件、第四件……大約,就是在他看了這蓮花香爐背後藏的東西之後吧。
思及此,趙天志不再猶豫,捏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