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邑喃喃,眼睛亮了一下,表情卻仍是十分兇狠的樣子:「楚凡,你敢這樣同我講話,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麼?」
「當然會怕。」
我扯了扯嘴角,微一頷首,在我看來,事情已是成了八九分,心裡面一陣欣喜,臉上維持清冷的樣子,把情緒都掩藏起來:「不過兩方有利,大王又怎會妄殺?我只知道大王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屬下兵多將廣,將士齊心,就是將來真會有同七王爺相爭的那一天,也佔了八分勝算。而七王爺讓楚凡前來,已是派下籌碼……就是不知大王敢不敢,」我頓了一下:「跟我家王爺賭上這一個賭局了?」
「敢不……敢?」
拓邑桃了挑眉,聲音極輕,跟我的視線牢牢相對,半晌無言,大帳裡面此時已是一陣靜默,烏爾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沒有邁步。良久拓邑仰天大笑,笑聲震耳:
「本王又何曾怕過什麼!?你去告訴沈靜,只要他獻出京城,本王讓他繼續做他的信廣王,絕不反悔!」
「據說做國君的人都是一言九鼎,如此……楚凡就代我家上爺先謝過大王了。」
我深深一躬到地,「陣前來住不便,我跟王爺已經約下暗號,只要大王能夠答應,楚凡這就送出信鴿,明晚子時七王爺必將大開城門,迎接大王入城。」
「……好周全的準備!」拓邑手指叩了兩下,上下再看了看我:「你這麼有把握我就會信你?」
「七皇子曾說過,大王乃是當世英雄,楚凡只是相信我家王爺。」
把好大一頂高帽子送給沈靜和拓邑,拓邑要是以後再有什麼忌諱,大可以—概找他。
「好!沈靜能捨得送你這樣的人來這裡,想必也不會騙我。」拓邑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烏爾,你陪楚先生先下去歇著吧。」
「是。」
烏爾應聲,我轉身隨他退出去,名為伺候,身前身後,卻早已佈滿了監視計程車兵。烏爾笑得尤其客氣,趁我不注意之時,打量的眼神不時傳來,看似談笑風聲,我心中卻明白,只要稍有不妥,受命解決我的那個人必然就是他。
卻也只是淡笑,在蠻人當中拓邑烏爾都該算得上狡滑,但是跟沈靜比起來,相信到了最後,無論是誰都只有甘拜下風,戲我已然打出開場,其它的如何排演下去,就該是沈靜的問題。
只是我這樣子面不改色的出口就能騙人,昧著良心也能把那麼討厭的一個人說成天下無雙,地上少有,卻原來也不是什麼好人的本事。
身處險地,一舉一動我都是循規蹈矩,烏爾找不出破綻,三更時分,京城方向突然之間就是火光沖天,喊殺聲震耳,我坐在帳篷之中,一杯清茶,只是閉目養神。烏爾開始倒沉得住氣,隨著小兵不斷在他耳邊傳來訊息,臉色卻漸漸變了,凝神向我打量,我笑了起來:
「將軍莫不是也想跟去看看麼?」
「我北蠻千軍萬馬,勇將無數,倒也不缺本人一個,只是……楚先生,」烏爾不再掩飾他的殺氣:「據探子來報,京城之內是有人馬衝出,但隨後城門又閉,貴方卻並不像是獻城的樣子啊?」
「怎麼會?」我表現出茫然的樣子,拓邑能這麼痛快地就答應我,並不代表他就是什麼容易讓人左右的人,而在於無論是真是假,對他都沒有什麼損失。在真正動手之前,我該做的就是如何拖住對方:「可否領楚凡到前方看—看?」
烏爾冷冷哼了一聲:「大王的意思就是要讓本人帶先生過去一見,請隨我過來吧。只希望你最好是沒有欺騙我北蠻,不然只怕一定會有人會後悔。」
「烏爾將軍放心,只要見了七王爺,我相信一切自然都會真相大白。」
聲音中刻意被加上一絲軟弱,楚凡在北蠻人眼中只是一個略微膽大的文人,先前有恃無恐,還可以同他談這些條件,當他知道事情有可能不成的時候,再擺出鎮定的樣子只會讓人生疑。
如願換來烏爾嘲笑的眼神:「但願如此了。」
「……是。」
中原人在他們眼裡面一錢不值,沈靜若在此地,不知道可會看得出楚寒心中的殺氣?
還沒到大帳,遠處的那些喧譁已變得安靜許多,一個小兵過來在烏爾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烏爾再轉頭向我時,神色已經變得客氣不少:「楚先生不要再擔心了,你們王爺現在已經到我營中,雖然未能獻城,卻帶來了足以讓大王相信的東西。」
「……將軍何出此言」
玉璽和沈剛必然是到了,想起當日朝堂之上那樣威風凜凜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