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堆精美補品。
“早就想來看你,又實在害怕看到你奄奄一息的樣子。不過一直探著你的訊息,聽說無甚大礙?”李世年笑著迎了上來。
“沒什麼。”我強裝著笑臉。
“不開心?就不要笑了。對我用不著面具吧?”他仔細打量著我的氣色,“你呀,抑鬱傷肝。”
“十四皇子就會打趣我,我向來就抑鬱!”我淡淡說道。
“胡說,你都不知,你平時的樣子有多輕鬆,多招人疼。”他不滿的糾正道。
“我還要去樞機房呢,一道出去?”我打斷他的逗趣,吩咐宮女拿正式官服來。
“這段時間。。。子庭你能偷懶就偷懶吧,反正正好稱病。”李世年欲說還休。
我責退了身邊的宮人,拉他坐下。
“說罷,沒有人了。”我親自替他斟上一杯茶。
他微微笑道,“子庭,冰雪聰明如你,真是難得。”
“只是熟悉十四皇子你的神色罷了。”我抿了一口香茗,待看不看的瞟了他一眼。
他頓時呆住,過了一會才正色說道:“父皇的身體狀況恐怕。。。太子殿下可能馬上就要正式登基了,這時候的朝廷政局瞬息萬變。你都不是任何朋黨的人,犯不著趟這灘混水。總之,說多錯多,做多錯多,萬一不小心得罪了新皇,就麻煩了。你借病好好待著,也儘量少到太子面前去現眼,錯不了。”
我磕著茶杯蓋,心裡的念頭轉了幾圈,難怪李世玄都很少回東宮休息,原來,等不及要上位了。
“那,皇子你是那一派,那一幫的人物呢?”我玩笑的盯著他問道。
“呵呵。。。”李世年喝茶搖頭,“子庭你如此通透,怎會不知?好了,我也要告辭了。”
我笑而不語,既然他不願說,我也決不勉強。
“我送送你。”
“嘔,那個,東宮住著養病的?太子的朋友?你見過嗎?聽說美若天仙,還是個男人?”李世年想起什麼,好奇的問道。
“你如果想看天仙,怎麼不自己去親眼看看,我是不喜歡對人家評頭論足的。”我回道,無雙在哪裡都太招人注目了。
“沒什麼興趣。”李世年哈哈的擺擺手,“我只是覺得男人能好看過你嗎?”
我臉色頓時冰冷起來。
李世年自知說錯了話,一時間,臉泛潮紅,訕訕道別而去。
我又有些悔意,不該擺臉色給他,宮裡真心的朋友能有幾個?一貫開玩笑都似如此的,只是。。。不自主的又想起李世玄當日的話。
我採納了李世年的建議沒有回到集賢院,只是去看看姑母和無雙。
姑母的咳嗽厲害起來,只是聽著我說東說西的,鳳鸞宮裡的蓮花都凋謝去了,她執意讓我將浮於塘面的花瓣網撈起來,埋在花圃的一片空地裡。
“花飛花落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唉。。。咳咳。。。”姑母竟似有淚。
我忙拍撫著她的背部。
“子庭呀,你答應姑母,每年都來清理這片池塘的蓮花,那些花瓣凋落後又不知會漂到哪裡去,無依無靠的,可憐呀。。。。。。”姑母白皙的臉龐在長期的病痛中黯淡無光,唯一的亮色就是一對似笑非笑的眼,我則分毫不差的繼承了這雙眼睛。
“姑母。。。”我的輕呼摻著撒嬌,“不要想這麼傷感的事,我們去看小宦官們扎風箏吧。”
“好,好。。。”姑母痛愛的捏捏我的手,“不過,呆會我要去見皇上,你自己去玩吧,我要準備一下衣著了。”
“皇上的身體。。。不知安康與否?”我隨口問道。
“唉。。。也是風燭之中了。。。子庭,”姑母彷彿想起了什麼,“太子近來對你如何?”
“太子殿下一向都很照顧我的,姑母你不用擔心。”我微笑道。
姑母沉思片刻,還是說道,:“他雖然是我的親生骨肉,卻不在我身邊長大,對我尊敬多過親密。但他的脾性我還是看得很準。他。。。早早立為太子,勢力著實穩固,天下早晚是他的。看得出他對你有著防範之心,你萬事要淡然處之,千萬不要和任何黨派勢力走得太近,我怕,——”
我抓住了姑母涼涼的手,頑皮的笑道,“姑母還不瞭解我?我決不會和太子作對的,我對政治權力也無甚興趣。”
“怕就怕即使你不愛權力,權力也會愛上你呀。”姑母眼裡閃耀著一點憂鬱的芽,我卻很難聽懂這句話。
果然,風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