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又怎樣?你馬上去傳話!”姑母有些惱怒。
“遵命。”
姑母拍著我的背部,柔柔的說道,“別哭了,一切危險和驚慌都過去了,你被刺客劫去,幸好只受了點皮外的輕傷,淋了雨,發熱而已,沒什麼的,別怕,啊。。。”
一席話說得我清醒起來,我止住了哭,驚慌少了些,心事重了些。
刺客?淋雨?皮外傷?
“姑母,那,東宮有誰?太子,他還安康吧?”
“嘔,這次可真是太子救了你的小命呢。說是你們上次出遊時得罪的亡命之徒,皇兒已經讓御林軍將他們一網打盡了,他沒有什麼事兒。東宮的那個人,好象也是上次你們結識的朋友,他傷得很重,御醫這不都候在那兒呢。”姑母婉娩到來,慈愛的摸著我汗溼的額髮,“你回來的時候,姑母差點沒嚇死,一手的血,肩膀也是。不過你別怕,肩上的劃傷非常淺,王太醫說連疤痕都不會留下。呵呵。。。。。。”
“姑母!”我握住了她顫抖的手。
“沒什麼,咳嗽一點,呵呵。。呵。。。”姑母咳著,臉色緋紅起來。
“姑母,你回鳳鸞宮休息吧,我現在挺好的。”我慌忙讓宮女過來攙扶她起身。
“好了,好了,我回去歇一歇,讓王太醫開點滋補的方子給你,你也要好好歇著。恩?”姑母扶著宮人的手,疲倦的吩咐道,離開了。
我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簾帳的頂部。
“韓大人?”王太醫將我喚回神來。
把著脈,我輕輕問道,“王太醫,東宮的那個病人現在如何?”
“嘔?呵呵。”王太醫笑起一臉皺紋來,顧而言它,“韓大人的高熱好得多了,吃點溫補清熱的藥就——”
“太醫,那個人。。。也是我的朋友,我很擔心他的傷勢。”我抽回了手臂,哀求的看著他。
“嘔,這樣呀。本來,太子是不要我們在外多話的。其實他生命是無礙的。只是——”
“只是怎樣?他的武功還保得住不?他會不會殘廢?”我情急之下死死抓住了王太醫的手。
“韓大人。。。你。。。你別激動。。。”太醫為難的看著我。
我縮回了手,眼淚不由自主的漫出了眼眶。
“唉,如今保得住他手腳的經脈都是萬幸的了,哪裡還談得上武功。他即使有黑玉續斷膏護著,醫好後生活勉強可以自理,但應該是氣力全失了。”王太醫搖頭說道,“韓大人如沒什麼吩咐,老夫暫且告退了。”
當晚,我已可以起身走動,去看過姑母以後,不知不覺來到了東宮。
鑑於我曾經起居郎的身份和令牌,守門侍衛很快放我進去了。
我靜靜的佇立在東宮的太子寢房外,靜靜的看到燈光一點點的消弱下去,只剩下了長明燈的時候,我輕步走了進去。
兩個宮女泥槊般的杵在屏風邊守夜。
我輕輕噓了一聲,示意不要驚醒病人。
她們淺笑頷首,為我撩起層層的帷幕。
我坐在了無雙的床邊。
夢裡的他還輕皺著細長的眉,眼簾和嘴唇帶著點點桃紅。被子下的手腕,腳踝束著柔軟的棉麻紗,隱隱可聞到膏藥的氣味。
可能疼痛的原因,他睡得頗為不安,不時側身轉動。頸項上一條金煌煌的鏈子滾出了內衣襟口。
“寒風過後,庭暖花香。”
兀的看到這金片,我的心也似受到重擊一下。一時間,恍惚起來,彷彿還是那夜的藏龍客棧,還是那夜的靦腆少年,那溫熱的唇,和柔情的眼神。
“不用再躲迷藏了。子庭。。。你會和我一起離開嗎?”有些顫抖的聲音彷彿在昨天。
身後響起腳步聲,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他。
“你們下去吧。”輕聲命令道。
宮女腳步細細的告退了。
我將金片放回到無雙的頸窩,順手為他掖了掖絲被。
還是要回頭面對。
抬頭看那張冷漠卻不失英偉的臉。彷彿在那一刻便看清了這麼多年都不甚熟悉的殿下。
“他傷勢怎麼樣?”我問道。
“情況不算太糟,手腳經脈保得住,可這一身功力是沒得救的了。”李世玄沉沉說道。
他也凝視著我,可能,他覺察到了我帶著鋒芒的眼神和壓抑不堪的怒火。
“你。。。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嗎?”他聲量壓低了幾分。
“我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