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柱子似的佇在那裡幹嘛呢?”
明沉碧瞬間恢復一貫的神色,踏步進去,岔開了話題:“天鳩堂那邊這幾天你要不要抽時間過去看看?還是照例我去?”
說著說著,他的話音漸漸低了下來。
牽韻園中房屋臨湖,湖邊垂柳掩門,剛剛沐浴過的青年拖著半溼的烏髮如瀑,揚手分柳走來,宛如姑射神人下凡,一剎那的仙姿國色,驚人心魂。
很多人看到白雲愁時的第一印象就是豔,但是他的豔麗過分霸道,氣勢張揚似那出鞘寒劍,常常讓那些不熟悉的人連直視細看都不敢,更別提細細去端詳了。
而現在的他一襲素色寬大的睡袍,烏髮垂墜,在銀白半月下緩步走來,逼人的銳氣莫名被柔和了一分,眉眼也隨之清晰了起來。
他的墨眉細長,眉角微微勾出一抹冷然的傲,眸如杏仁,煙視媚行的風情宛轉出睥睨的嗤,鼻樑很直,這樣的人很倔,嘴唇很薄,這樣的人冷情,他的性情也偏冷,相處不久的人很少能看到他有純粹的笑,他總是嗤笑傲笑冷笑皮笑肉不笑,連唇邊抿出的弧度都沾染著劍刃的利,下巴微抬,倨傲凌人,他的膚色是調了水的蜂蜜一般的色澤,養尊處優的十指卻是指骨分明,有著厚厚的繭,彰顯出他不容忽視的武功之高,指甲間偶爾閃過薄薄的綠,那是常年浸染毒藥殘留的光澤。
這樣的一個人,不管多美都好,他光是站在那裡,就能讓天下人忌憚三分,不像明沉碧,總是笑得斯文有禮,閒散風流的模樣更似富賈一方的清貴商人。
這樣的他,本是無心豔麗了眉眼,霸道地逼退生人,卻不知道身側並肩而行的人,早已經為之傾倒,深陷其中,掙扎著,難以脫逃。
逃?
明沉碧微微溢位一分苦笑,他在經年之前,就已然捨棄退路了。
“我和夜半天明抽空去溜達溜達,你折騰你的嗜暗堂和經商堂去吧~”白雲愁答道,好一會兒沒聽到回聲,才發現那個斯文男子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神遊天外去了。
“財迷?財迷!……明沉碧!”
“嗯?”他驟然回神。
眉目豔傲的青年不滿:“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
“唔……嗯,聽到了,”明沉碧點頭,忍不住警告:“夜半和天明比你熟路,你不要亂跑,給我惹事的話,哼哼,你就等著瞧吧!”
白雲愁卷睫撲閃,立刻跳腳:“我怎麼可能會惹事?!”
“打架決鬥什麼之類的,哼哼哼!”
“……”某暗主瞬間噤聲,嘴角抽搐。
“乖,”明沉碧拍拍他的腦袋,一雙生動的桃花眼眯眯著笑,笑的多情又好看:“晾乾頭髮了就去睡覺,明天還得談三孃的事呢!”
說罷,明主大人就邁著小碎步悠哉地踱回自己房間,沐浴歇息去也,獨留下白雲愁一人在柳樹下畫圈圈,詛咒某人一百遍啊一千遍~~~
……
淮安京,城北,墨魂閣嗜暗堂分堂。
三重紗幔,隔開兩方人士。
客位上,是一個戴著黑紗衣衫華貴的女子,她磨娑著指間的一枚金鑲翡翠戒指,舉止尊貴從容,但從露出的肌膚看來,她的年紀早已不是二八芳華,頭上也挽了婦人髻。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氣度不凡,放下手中的茶杯後,方才自若詢問:“夫人大架光臨墨魂閣嗜暗堂,不知道是有什麼生意想交予我們呢?”
黑紗罩面的女子撫摸著指間的戒指,輕然揚眉:“一千金,”抬眼,異彩閃爍,“截殺黑狐。”
燭花忽地爆裂,“啪”的一聲,清晰異常地迴響在寂靜的空間裡。
中年男子的動作只是微微一頓,隨即便恢復了自然,平靜道:“很抱歉,夫人,黑狐曾經躲過了墨魂閣嗜暗堂的三階追殺,按規矩,我們終生不接關於黑狐的所有任務。”
在嗜暗堂中,殺手分為三階,第一階以金為名,第二階以銀為名,第三階以銅為名,視任務物件來派遣不同階級的殺手,一旦有人躲過了嗜暗堂的三階追殺,那麼此人就可以終生擺脫嗜暗堂的殺手了。
那個一身華貴的女子似乎也有些意外,磨娑著金鑲玉的翡翠戒指坐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既然如此,就不麻煩貴閣了。”
“那,夫人慢走。”
……
12、第八章
淮安京,秦府。
不用風餐露宿就是舒服,白雲愁一覺睡醒,外面早已經是大亮了,梳洗一番後開啟房門,他才發覺牽韻園裡真是相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