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勤不發一語,靜靜看著語冰要如何處理。
他身後的四名隨從,則像四根柱子一般,一動也不動地靜候主子命令,簡直比狗還聽話。
只見語冰狠狠地瞪視坐在轎上的緋聲,將手伸得直直的,非要緋聲把金子交出來不可。
緋聲仍舊不理會語冰,繼續看著他的好戲。
說時遲那時快,氣急攻心的語冰突地往緋聲處衝去,緋聲坐在星流的轎子上,不會武功的語冰當然是筆直地衝向星流的轎子。
因為事發突然,沒有人料得到語冰竟有膽子撞向星流的轎子,尤其是今天星流的心情特別糟糕。
星流心情會不好也是情有可原,因為語冰硬要懶散成性的他出門燒香。
星流平時連起床都懶得起了,房間在二樓的他,更是鮮少下樓,更何況語冰還要他一大早起床,上山祈福。
平常語冰就不大敢驚憂星流,更何況是這種日子。
緋聲就是深知這點,才會選擇坐在星流轎子的上頭,他認定語冰是不敢碰星流一根寒毛的。
豈知,語冰會被這貴客給惹到寧願'冒犯'星流的轎子,也要將他懷中的金子搶到手。
由於十分突然,因此同樣會武功的默言和緋聲都未能阻止語冰。
砰的一聲,風雲變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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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在盼縈樓前響起,星流的轎子正劇烈地搖晃,在默言出手扶正之後才穩住。
反應不及的緋聲則是倒在地上,見狀,語冰趕緊上前搶奪那袋金子。
不消說,沒一會兒,會武功的緋聲再度帶著金子逃向他處。
不太瞭解盼縈樓內情的慎勤,完全不能理解為何盼縈樓的人全都呆若木雞。可他直覺事情會往很有趣的方向發展。
語冰和緋聲的爭奪才剛剛結束,轎子裡即傳來一個細如蚊鳴的聲音,默言連忙上前聽個清楚。
見狀,本欲繼續追打緋志的語冰,不禁停下動作,試圖聽聽轎子裡的人交代默言什麼事。
'請這位爺進盼縈樓。'默言站得直挺挺的,飄揚在空中的銀色長髮,像極了神祗背後的光暈。
可是賦予他權力的人並非天上神君,而是坐在轎裡的星流。
其實星流早被語冰和慎勤的爭執聲吵醒。
不過,他雖然有興趣聽語冰和人吵架,卻沒興趣要默言扶他出轎看熱鬧,更遑論掀簾觀賞。
'什麼?'語冰大叫一聲。
他怎麼都不肯放進盼縈樓的人,竟被星流的一句話便給放了進去?
'只要是貴客,盼縈樓都歡迎,你既然還不出一百兩金子,又有什麼理由不讓這位爺進盼縈樓?'默言板著臉冷冷地詢問語冰。
默言的口氣雖像是詢問,可他的話倒做下了決定,絕不容許語冰不遵照星流的意思。
'盼縈樓是我的,我不讓他進,就不讓他進。'語冰別的本事不會,耍賴的本領倒是一流。
語冰說得理直氣壯,臉蛋兒依舊漲得通紅。
'你若肯讓他進去,你剛剛撞轎子的事,他可以當作沒發生過。'默言走到語冰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如果不依,他會怎麼樣?'
語冰嚥了咽口水,面對星流他依然有點害怕。
盼縈樓能有今朝風光,大半功勞不在擅於趨吉避凶的語冰,亦非交際手腕一流的緋聲,更不是鎮日守在星流身邊的默言。
第四章
這教語冰如何能不對星流又敬又畏?他分明恨得牙癢癢,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出城靜養半個月,安撫一下受驚的身心。'默言一字不漏地轉述星流的意思。
語冰倒抽一大口氣,毋需計算他也知道要是星流離開半個月,他損失的何止一百兩金子,怕是一百兩金子的好幾倍啊!
'可是……我們要去燒香啊?'語冰仍在做垂死的掙扎。
默言沒有響應,冷冷地瞅著語冰,等語冰做出決定,他好向星流回報。
'就算不去燒香,盼縈樓也是一向傍晚才開張,早上不是接客的……'語冰繼續掙扎。
可是他在默言的凝視下,越講越小聲;最後,索性帶著滿腹委屈,哀怨地閉上嘴。
'難道星流想早上就開始接客嗎?'語冰仍不死心地嘟囔著。
'我想,依照星流的性子,他是寧願一大早就迎賓,也不願意上山燒香。'
緋聲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