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知會過了。」
「不是。」
「不——是?」刁三杯凸瞪著眼,懷疑自己沒聽錯?「為什麼不是?難不成要換視窗?拆大門?修門檻?」
「我要勞駕各位在大門口處挖一百米長的深坑……」
「操——你說什麼蠢話來著,在鋪子外挖大坑洞,你以為是上山挖墳哪!」
好大的火氣轟上身,上官修整個人差點兒倒彈到武夫身上去了。
氣氛一瞬又鬧僵。
他等刁爺氣消,那臉色恢復黝黑,才繼續說:「我有我的用意,請各位聽令行事,挖坑後,還有下一步待做。」
「你敢——還有?!」東家打算將他一次氣個夠就對了……刁三杯喘啊喘地:「好好……好樣的!我……我繼續忍你!」
上官修也繼續在太歲頭上動土,「後日開挖,得請四位領頭兒親自挖,不得假借他人之手。」
轟——
四人的火氣登時爆炸,站起身來劈里啪啦地吼——
「你存心讓咱們丟臉丟個夠,夠狠!」
「你給我走著瞧!這家鋪子倒帳,我一定狠揍你一頓!」
「我要把你丟到山裡去餵狗!」
「不用丟進山裡,東家要挖坑,咱們推他下去,直接把人埋了!」
四人前呼後應地撂下狠話,砰!砰!砰!砰!門板晃啊晃,人走光,一扇門也終於合上了。
上官修已黏在武夫身前,仰起發白的臉,問:「武夫,你不會讓我慘遭毒手吧?」
他表情冷酷,伸臂環住他的腰,以示回應。
呃……武夫是什麼意思?
臉頰微微發熱,他真的、真的一點兒也不討厭兩人緊貼的感覺。
接連七日,四大領頭各持一把鐵鏟,在自家的鋪子門前挖大坑,那臉色都給上官修氣黑了。此舉引來路過的群眾圍觀,有人好奇、有人嘲笑、也有人覺得他們瘋了。
讓人白看笑話!
四人差點兒活活氣死,巴不得有個地洞可鑽,手沒閒著,想著自己還在挖坑洞……一百米長、五十米寬……足可塞下他們四個還有剩……臉色無須太陽曝曬,每日都黑上一層!
熬過七日,上官修和四大領頭兒的名聲更加響亮,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歇業、清倉、又挖坑,然後等著下一步會有什麼舉動?
每日都有吃飽太閒的群眾或附近商家的人繞過鋪子大門口,東張西望地瞧,大坑洞的周圍堆滿了土,形成一座小山,鋪子裡頭的人也沒出來清理。
宛如看戲似的,滿街坊的人期待萬分,他們還會搞啥花樣?
掌櫃房內,四大領頭兒已氣得不想再說話,等東家吩咐還有什麼事要他們去幹。
上官修又親自奉茶,淺笑道:「各位辛苦了,晚輩敬上一杯茶水,感激諸位的配合。」
「有屁快放!」刁三杯直接撂粗話。
其他人輕哼,可不領情他親自奉茶招待。
「咱們的名聲都被你給打壞!」
「嗯,我明白,這沒什麼不好。」上官修氣定神閒,每日都觀察著鋪子外的靜動,有達到滿意的效果。
他溫笑說,「我會給各位一個消氣的機會。」
「你夠了你!」玉算盤斜睨著眼打量他全身上下,「東家別再殘害我們,我就阿彌陀佛了。」
他不介意這些人冷嘲熱諷,道:「我已經讓阿丁將鋪子內的骨董、字畫、瓷器、陶器等等都重新擺設和分類完善,顧客進門,一目瞭然。」
沒人理他。
上官修逕自往下說:「再過七日,店鋪將重新開張,當日,有請刁爺重新掛上幌子,勞煩莫爺、鐵爺放幾串鞭炮,還要勞駕玉爺坐鎮櫃檯。」
還是沒人肯搭理他。
「現在,諸位要做的事,請仔細聽清楚了。接連七日,開大門,砸破鍋碗瓢盆等等器具……」
猝然,四大領頭兒的目光一致掃向他——
「東家……」
他笑臉迎人,「刁爺有話請說無妨。」
「你打算砸掉堆在院中的破玩意兒?」
「是,我明白那些箱子堆放已久,令諸位瞧著礙眼。」
霎時,四大領頭兒的火氣全消,終於聽出了端倪。
「東家打算砸掉那些贗品,就地掩埋?」
「沒錯。」在家鄉那口龍泉窯,若燒出有瑕疵的陶瓷也是這麼砸的,掩埋於地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