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這種藥物的藥方配法,軒轅鴻飛十有八。九已然不在人世,唯一的希望便在這姑娘身上,斷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第二日將近午時,拓跋野才真正清醒過來。被人侍候著梳洗之後,又喝了一點點粥,見他精神尚好,小刀雙眼泛著光,笑道:“昨晚那姑娘是軒轅鴻飛的孫女,她已將藥方默了出來,藥方上的藥材咱們大部分都有,缺的那幾味也已經派人去搜羅了,她手裡還有四粒藥,她那病,只要不受寒涼就不會發作,用不著吃藥,所以只要咱們四天之內製出新的藥丸,你就不用再受每夜的折磨了。”
拓跋野看著對方雙眼含春,喜上眉梢的樣子,微笑道:“你放心,我會好起來,好好活下去。”千種深情,盡在不言之中。
莊園的廢墟之上,靈棚高建,靈幡高懸,一張張碗大的紙錢幾乎將地面鋪滿,有風來襲,不時隨風飛卷至半空。靈棚內,正中擺放神醫軒轅鴻飛的牌位,其他各按官府牒冊名錄排列擺放,軒轅蝶香的靈位霍然在列,更有十數空白牌位,以祭這場慘禍中不知名的無辜死難人氏。谷中哀樂聲聲,四面八方前來拜祭的人絡繹不絕,六個黑煞兵士披麻帶孝地守護在靈前,代替死難者家人一一對悼念者施禮回敬。
軒轅蝶香麻衣重孝跪坐在自己的帳篷裡守一火盆,不停地燒著紙錢。葉水水守在她身邊,一起一張張地往火盆裡遞送著紙錢,觸景生情,想起不久前死難的父母親人,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為他們傳送,讓他們入土為安。一邊陪著往火盆裡遞紙錢,一邊陪著默默流淚。翻騰的火焰染紅了她們的雙眼,卻暖不了她們悲傷寒寂的心。
李德祥的聲音自帳外響起:“姑娘,我家主子醒了,想要見你。”蝶香聞言,慢慢起身,用麻布矇住頭臉,葉水水連忙扶住她,輕聲道:“姐姐不用害怕,王爺是好人。”軒轅蝶香輕輕點頭,任由她扶住自己的手,一聲不出地步出帳篷,守在外面的魏武見她出來,輕聲道:“別怕,我跟著你。”
軒轅蝶香搖搖頭道:“不用,你替我看著火盆,別讓它滅了。”語未畢,淚溼雙頰。
拓跋野依然倚坐在小刀的懷裡,看著軒轅蝶香低頭斂目,卻從容不迫地上車行禮。溫言道:“免禮,請坐。”
軒轅蝶香跪坐在車廂裡,坐直身體,抬眼看向二人,從容大方,毫無小女兒的羞澀。
黑衣衛總衙裡,關於神醫軒轅鴻飛的記載並不詳盡,拓跋野知道他十幾年來一直與這個唯一的孫女相依為命,也知道這位軒轅蝶香身患奇症,但具體病症並不清楚,神醫並非黑衣衛重點關注的目標,而且一位女孩子的病痛,多少涉及隱私,也不便詳加打探。軒轅鴻飛收過幾個徒弟,但大多散在各地行醫,近些年來軒轅鴻飛在谷中問診時,身邊有一位少年相隨,倒不是徒弟,被人稱做小少爺。而關於這位孫女兒的訊息,卻是少之又少。這次大禍,那些被燒得七七八八的屍體難以辨認,不知道那位小少爺是不是與神醫一起死在難中,這位蝶香姑娘與那位小少爺有什麼關係,而她今後又該如何安排?
軒轅蝶香將頭巾披在肩頭,拓跋野這才第一次看清她的臉。這姑娘生得頗為大氣,眉目開闊,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面板白淨光潔,卻在右半邊的臉側有塊半個手掌大的不太明顯的疤。
拓跋野道:“我是西秦的七王拓跋野,因受傷過重特來求醫。”頓了頓,見軒轅蝶香低垂著眼,毫無表情。暗中嘆了口氣,又道:“應該是因我行蹤洩露,才給小姐帶來了這場滅門之禍。”
說到這裡,拓跋野停了下來,可是軒轅蝶香卻並無反應,不吃驚,不悲傷,不憤怒,依然低垂著眼,不言不語。拓跋野暗暗驚異,這種反應,莫非這姑娘對這場禍事的由來,已然心知肚明?這種表現,可不象個養在深閨裡毫無見識的嬌弱姑娘。
見她不吭聲,拓跋野繼續說道:“不知姑娘今後有何打算。”見她依然沉吟,拓跋野道:“姑娘今後斷不能獨留此處,若有親友可投靠,本王自當派人護送前往。”
軒轅蝶香雙眼泛紅,默默搖了搖頭。軒轅一族人口少,軒轅鴻飛又獨子早逝,這麼多年祖孫二人相依為命,縱有親近的僕從下人也在此一難中盡遭屠戮。這兩天驟遭此難尚不及細想,此時被人問及,悲傷之餘,更添茫然。
見她神色,拓跋野道:“小姐一家因本王遭難,對小姐本王有責任妥為安置,我想安排人護送小姐和葉水水姑娘一起前往雍都文惠公主處,那裡遠離戰禍,公主仁善寬厚,定會為你二人妥為安置,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實際上軒轅蝶香便是跟隨軒轅鴻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