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這樣做?我都說三天後回去,你為何要生事端!”
“少爺你弄清楚,夫人是當家,有事向她彙報很正常!何況夫人找你很久,你為人子女也太不像樣了。”
“我怎樣用不著你來評論!”段孟啟愈發痛恨蕭逸銘也是正常的,這男人作為孃的義子雖然忠孝,可他為討娘歡心搞出來的混賬事自己一輩子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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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錢牙掉了幾滴意義不明的眼淚後很快恢復一貫粗俗沒品的形象。拜託胖妞幫他把四周散落的銅錢和銀票收拾好,就催促胖妞趕緊回家。
關好院門,關好屋子門,錢牙把自己關在屋內,連大黃跑到他面前來好奇張望都被他輕輕揮開。
他想安靜!
安靜這種東西說著容易做起來難,錢牙躺在床上尋求片刻的心理安寧,一直尋求到夜裡也沒尋求到!
他自知無法淡然,長舒口氣一咕嚕翻身起床……
好久沒去看養父了,趁著今夜月色潔美走一遭吧!
壓抑鬱悶填滿了他的胸腔,他想跟養父傾訴,但三十歲的大人還這樣任性,養父在墳墓裡會不會搖頭嘆氣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墳亂
憑依著皓月的瑩柔光華,錢牙在暗夜山間的崎嶇坡路獨身前行,他覺得周圍陰暗懾人的環境並沒有太嚇人。
沒什麼好怕。殺生無數的雙手染豔的鮮血能匯聚成溪,汨汨不歇的全部是動物的腥紅!豬也有生命,所以註定了他死後的地獄牢災。既然預料到後事,如今眼目下又有何畏俱?
邁向密林深處的錢牙用奇思怪念來麻醉自己。他自詡是能看懂萬般凡事的聰明人,卻在某些事情上犯了傻。明明清楚段孟啟和他不在一個世界,仍舊情不自禁妄圖留下本就抓不住的幻像,獻出身體也在所不惜。
很早發現段孟啟在壓抑隱忍中成長,對情義與自由有著渴望,而他恰到好處的點撥不僅讓涉世未深的少爺追隨本能,還套取了對方對自身欲…望的愧責。讓段孟啟掉入責任的漩渦是錢牙的目的,要那小子懷揣歉疚為獸…性的錯誤無限悔悟。
可蕭凰詩的出現使錢牙認識到他遺漏的不足。錢牙看得出蕭凰詩絕不止像表面上驕傲踐踏他人尊嚴的單純富甲。作為段孟啟的娘,二人除卻唇鼻肖似外再無相符:她是個厲害的女人!倘若真與她起爭執,錢牙己能斷定自己勝率為零;而母親帶走親兒天經地義,他沒理由也無權干預。
被羞辱的他只是最初氣惱,沒多久就明白事實不及幻想危重,自尊像似遇水則滅的黃火,尖銳也脆弱!況且他得到一千三百兩的報酬,赫然躍身進雲香鎮的富戶行列。對比之下,尊嚴算哪顆蔥?
人可以做白日夢可以異想天開,可終歸要弄清自身資質。明知段孟啟遲早會走卻企圖趁兩人意外產生的肉~體聯絡留下對方,回想當時情景真是下賤齷齪,興許小子的娘正是看出自己骯髒的本質才無情侮辱。
錢牙以自嘲尋覓慰藉,笑也只是無可奈何的悲傷之笑!笑得暢懷的同時眼睛漸漸蒙上層水汽,朦朧的視野隱約顯現一個熟悉而陌生的人影,在快看清面貌時影像破散,願景消失,他依舊孤單的走在山林小路上!
馬上要看到養父了,正當錢牙想該跟養父傾訴什麼時,竟發現有兩人在墓旁鬼鬼祟祟,由於天黑一開始他看不清那些人幹嘛,快步走近一段路才驚見那倆傢伙用鏟子撬挖亡者的墳碑!
“幹什麼?!”錢牙大喝一聲飛快奔過去。兩個挖墳的傢伙見事蹟敗露當即撒腿就跑,連鏟子都顧不得拿走。
錢牙沒繼續追,跑近養父墓旁時他砰然跪倒,激憤的情緒在視線接觸到養父被糟踐淒涼的安生之所時引爆到極致!
他想殺人!想殺了剛剛那兩個死後必下油鍋的傢伙!!
“……爹……”手撫過被掀翻的墓碑,錢牙的淚水奪眶奔湧,翕張的嘴飽含訴不出的悲痛。為什麼死人都不得清靜不得公正?!
“爹……”墓穴中的棺槨已被撬得門戶大開,腐臭刺鼻的爛肉味從裡往外飄散,以錢牙的視角恰巧看到養父裹著棉布的一隻手臂,配著白月的柔輝錢牙甚至能瞧見面板敗壞露骨的手上爬滿一條條噁心蠕動的蛆蟲!
淚水臉龐染溼的錢牙仰高頭顱希望能在避開這幕淒涼時稍稍緩和些,孰料這跟直視完全沒差別。“爹……如果我早點來,你就不會……”哭顫得似乎隨時會斷氣,三十歲的男人像個孩子一樣眼淚四縱濤嚎慟泣,若有旁人在場也能輕易感同身受,絞心殤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