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老兒這輩子為您做牛做馬也答謝不了您的大恩大德,今天在這裡有幸遇到您,老兒真的太歡喜了。”
那五名大漢齊齊將頭轉向這個白衣男子身上,白衣男子不敢回頭,以免有不打自招之嫌,可是背後似乎快燒出五個大洞,也教他難以泰然自若。
這是打哪兒來的一對老人家?
“老先生,您先起來。”扶了這個,那個又跪下去,忙得白衣男子手忙腳亂。“我……我不認識您們啊!”
老先生滿臉的笑,下一刻老垂的眼角竟迸出了淚,看得人是不明所以。
”沈公子,您救的人多了,當然把我們給忘了,可是我們可不敢忘記您啊。我天天供著您的長生祿位,祈求上天讓您能長命百歲,想不到能在這裡見著您,老兒給您磕頭,給您磕頭!”
白衣男子一頭霧水,扯開了嘴角,笑得尷尬不已。說來說去他還是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可歌可泣的大事,居然要這對老夫婦為他供起長生祿位。
背後的危機尚在,白衣男子輕咳一聲,道:“老先生,您別這樣。我看這裡不方便說話,不如我們上您府上如何?”嗯哼!等一出了門,他就腳底抹油……溜!
“好啊!好啊!”兩老相扶站了起來,歡天喜地的要迎請白衣男子回家一聚。
白衣男子提腳正要往外走去,背後一聲“站住”,跟著衣領被人一把揪住。
“老頭兒!”那姓孫的帶頭大哥下巴揚得高高的,兩隻眼睛死死盯在白衣男子俊俏得迥脫凡俗的臉上,左瞧右瞧,愈想心裡愈是犯疑:“我問你,你說他姓沈,他叫什麼名字?”
突然冒出來的凶神惡煞,嚇著了兩位老翁老婦,但是救命恩人命在他人之手,可比自己的命重要多了。
“大爺有話好說,沈公子哪裡得罪您了嗎?老兒在這裡代他向各位大爺賠個不是。”
白衣男子心中暗暗叫苦,哪有那麼多話好跟他囉嗦?“老先生,你們先回去吧。”拜託這兩個老寶貝快快離開,以免把他給拖下水啊。
“你再多嘴多舌,小心老子一刀割了你的舌頭。”
姓孫的將刀一揚,白衣男子嚇得險些暈去。
最急的卻是老先生,他急急搖手:“別、別,沈公子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神醫,連死人都能救得活,我兒子就是他從閻王爺手中救回來的,你可千萬別對他亂來!”
五人互望一眼,臉上現出雀躍興奮的神情,姓孫的租聲喝道:
“說,他叫什麼名字?”他高興得過了頭,連尾音都有點發顫了。
老翁胸脯一挺,彷彿與有榮焉,大聲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玉面神醫沈素心啊!”
五人同時轉頭瞪著沈素心,沈素心心中大聲叫苦,急忙否認:
“我……我不是……”
坐在臨水而建的竹軒雅座中,粼粼波光反射人眼中,不遠處一艘竹筏採菱而過,船女柔美的歌聲甜膩動人,中人慾醉。
夏紅塵舉杯輕酌,心再度飄回相別的那一刻——
“師兄。”始終低垂的螓首終於抬了起來,凝著星光的美目盈著淚滴。“保重。”
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下,但是他沒讓痛楚顯露臉上,只因他不忍心再多添她一分自責。
他故作無事,微笑以對:“你也保重。”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沒再回頭,回頭又有什麼用呢?顧寧清這輩子永遠不會忘記沈素心,她的心已經不是她的了……
心又是一陣刺痛,夏紅塵舉起酒壺對口狂飲,他忽然恨起這該死的好酒量,為什麼不能讓他有一個好夢?他希望醉得不省人事,從此不知天南地北。
樓下來了三五個面目兇狠之輩,夏紅塵只瞄了一眼,繼續喝他的酒。闖蕩江湖多年,他自然知道這不是什麼良善之徒,但是別人不來惹他,他也不會自動去招惹麻煩。
他是不想招惹麻煩,可是他過人的好耳力,卻把對方有意壓低聲量的話語一五一十的聽在耳內。
“聽說孫壇主抓到姓沈的了?”某甲道。
“可不是?”另一個介面的人恨得牙癢癢的。“算他好狗運,又搶到一樁功勞。”
“掌門那麼喜歡全姑娘,這個姓沈的如果醫好她的毒患,掌門高興之下,一定會大大賞賜孫壇主,到時候他們蠍壇豈不是壓過我們蛇壇的人?”
江湖傾軋是家常便飯,門戶內鬥之事夏紅塵聽得多了,並不放在心上,只是那個“姓沈的”……
他停杯不再續飲,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