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子石捉著齊予沛的一角衣衫,神色是虔誠的期待:“真的麼?你早些來……”
5、第三章
齊無傷一直旁觀不語,出門上了馬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四弟,你臨時起意,拐帶個小孩回宮,當心你母后捶你。”
齊予沛心情極好:“穆子石可不是一般人,這個伴讀我要定了。”
齊無傷撫著腰間短刀,若有所思:“這小鬼有什麼不一般?”
“三哥你這是考較我了……”齊予沛按轡徐行,話裡透著與有榮焉:“六歲稚齡能騙過堂堂烽靜王世子,堪稱聰敏,無筆無墨能勤練不輟磨而不折,是為堅忍,這樣的資質心性,世間能有幾人?”
齊無傷勒住馬,沉吟道:“穆子石出身不低,其父清平侯雖只是個閒居的三等候,卻不是糊塗之人,為何只因相士的閒言,就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逐出府邸軟禁在城外別院?更是不聞不問任由奴僕欺辱?何況正如你所說,穆子石還如此不凡?只怕其中另有蹊蹺,你得想周全些才是。”
齊予沛點頭道:“三哥放心,我今日不帶穆子石回宮,便是慮及此事,十天足夠我查清楚這孩子的底細了。”
看齊無傷似乎欲言又止,忙軟語笑道:“三哥,你有話就跟我直說好不好?”
齊無傷神情卻顯凝重:“穆子石的眼睛……你發現沒?”
齊予沛稍一猶豫:“他眸色並非純黑,瞳孔透著些微的墨綠色澤。”
齊無傷道:“這樣的眼睛在大寧很是罕有,但射虜關外,塞北一名喚蒲滿烏的小部落中,瞳有異色者比比皆是……我猜穆子石的生母,恐怕非我族內。”
齊予沛慧而多疑,不免想得多了:“難道清平侯竟敢私納外敵?”
齊無傷笑道:“這倒不至於,早十年前蒲滿烏一族已被兀林部落所滅,族人或死或逃,縱有漏網之魚,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私通外敵的罪名區區一個無權無勢的清平侯哪裡擔得起?”
見齊予沛仍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勸道:“何況瞳帶異色者,未必便是異族,兵部舒敬山家的嫡子舒破虜,不也是眸色銀灰?”
齊予沛卻黯然一嘆:“舒敬山文武兼修,兩年前卻被抄家問斬,可惜了。”
齊無傷終於想起正事來,忙從鞍旁獵囊中取出死雁湊到齊予沛眼前:“老四你看好了!一箭穿睛。”
血腥氣沖鼻,齊予沛忙轉過臉:“快拿開!”
齊無傷見他臉色發白,的確嫌惡得厲害,只得把大雁塞回囊袋,道:“別忘了雁翎軟甲可得歸我。”
齊予沛帶笑不笑的,一邊臉頰上酒窩淺淺:“你輸給穆子石的短刀還不曾給他,我為何要給你軟甲?”
齊無傷大怒,一戳他的酒窩:“小白臉子,壞心眼子!”
天光一亮,穆子石便穿得整整齊齊跑出房門,出不得庭院,卻支愣著兩耳聽外面動靜,只等那個含著笑意的清澈聲音出現。
自齊予沛來後,姚大頭不敢再聒噪指使自己,本已是格外快活,但不知為何,這短短三天,一時一刻竟比過往最辛苦的日子還要難熬,恨不得摟個長竿,把月亮戳下去,再把太陽頂起來,如此反覆,使得十日轉眼即過才好。
但焦急難熬中,又有一種隱約的歡喜,彷彿身處幽暗曲折的山腹,心中卻知曉前面自有明亮的出口,滿盈期待希冀。
等待實在太漫長,所以穆子石總握著根樹枝在地上反覆寫著齊予沛的名字,三天來,已不知寫了幾百上千,熟而生巧,竟顯出幾分端秀整麗的意思了。
沛字最後一筆寫罷,穆子石方才發覺自己蹲得腿麻,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正撐著下巴發呆,忽聽院外有馬車粼粼之聲,又有人聲漸近,心中登時怦怦亂跳,猛的跳起身來,撒開腿便直往前廳跑去。
穆子石雖聰明,畢竟年紀小,樂而忘形大意,不提防姚大頭早已讓他婆娘去侯府稟明當日之事。
一時氣喘吁吁的跑到廳堂,路上還前腿拌後腿的摔了兩跤,手掌都擦破了,心卻是要跳出來的狂喜。
大廳裡已站著四名膀大腰圓的健僕,另有個管家模樣的中年胖子正坐在太師椅上罵姚大頭:“爺閒著,你也閒著?手不勤腿不快也就罷了,連半分眼力見兒都沒有,難怪侯爺放你在這兒待著……還不快去喚小少爺出來!”
姚大頭躬身彎腰的喏喏連聲,屁顛顛的要往後院跑,一頭卻撞到怔怔立著的穆子石,忙一把扯定:“小少爺你可來了,大管家親自來接你呢!”
穆子石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