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和右都御史本在品茶,聽他這麼說,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忙用杯子掩了,異口同聲道:“太子,這話怎麼說?”
恕鉞也開口:“皇兒,這話說出來,可是要有證據。”
人證已經到了,至於物證,就看運氣咯。
他沒有接話,在心底默數,一、二、三。
“人證這裡就有,”他指向司儀,“請父皇瞧好。”
司儀早已站起,只是眼神間有些茫然,恕己走去,小聲道:“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了,我說什麼,你答什麼便是。”
復又大聲道:“到底是誰讓你假扮成司儀的?”
“回太子,是刑部侍郎,他命我來假扮成司儀,原司儀已死。”聲音嘶啞難聽。
“休得血口噴人,你可有什麼證據?”刑部侍郎怒道。
饒是這麼大的聲音,司儀也沒有絲毫動靜。
“你可有人證或物證?”恕己柔聲道。
恕己一問,他便立馬回答:“有,就在刑部下人房裡的房樑上。”
“那麻煩一下了,有人可能要當一回樑上君子了。”恕己笑道。
“慢著!”刑部侍郎突然發話,“我們怎麼知道這人是不是太子您的線人,如此刺殺聖上的罪名,微臣可消受不起。”
是不是一會兒就知道了,不多久,有人向恕鉞遞上封信。
他一目十行看過,面色便冷了一半,一言不發。朝中大臣都知道,恕鉞真正生氣的時候,連訓人的步驟都省了,直奔主題。
他將信紙狠狠扔在刑部侍郎的臉上,一下將他打蒙了,條件反射般跪下,口中呼喊“聖上恕罪,聖上恕罪,微臣再也不敢了。這一定都是太子操作,是他一手操控的!”
“太子,”沒等恕己開口,大理寺卿便緩緩開口道,“容微臣多嘴,就算他是太子您的人,……那您的眼光實在不怎麼高。”說著,走下長階,一手扣住司儀下巴,狠狠一擰,“這般伶牙俐齒,做刺客這種粗活,糟踐了。”他抹掉司儀眼邊因疼痛自然流出的淚,收手,拿出汗巾擦了又擦。
漫步度回時,有意無意對恕己使了個眼色。擋住刑部侍郎差異的眼神。
恕己頓時一頭霧水,前些年,他一直幽居東宮,與這大理寺卿實在沒有聯絡,現在又分辨不出他這麼幫自己的好處,只能接著繼續道:“我何時說過,我和他有關係,倒是他,自顧自的主子主子叫,簡直擾人,我還沒來得及回半句,不過右都御史甚是操心,某感激不盡。”
右都御史一陣尷尬,“微臣為國效力,怎敢說苦道累,太子言重了。倒是這人,為何做假證,中傷太子侍衛清譽?還望刑部侍郎當場查明。”
此話一出,恕己先是一愣,他本以為此人是右都御史的人,現在理一遍,似乎又有些出入,不過終於把話扯到了點子上,要不然,回去都沒法給浩宇個交代。
“當然……”刑部侍郎笑道。
“回大人!”沒等他說完,那人就搶先開口,“小人答的絕對無假!”
“你怎麼如此肯定?”恕己撫撫手指笑道。
“太子又如何如此肯定浩宇不是想嫁禍於你?”他張口就答,順溜非常。
“……”恕己像是沒反應過來,復又輕笑,“你是懷疑我侍衛的忠心?”
“當然不敢!只是……”
“既然如此,就是大放厥詞,無的放矢!”恕己突然厲聲打斷,滿面怒容一掃長袖。刑部侍郎見他一直淡漠的表情突變,又回想方才他說的話,滿面複雜。
恕己撩起額邊散下的長髮,深吸一口氣,道:“方才是某失態。各位繼續。”
“可是當時小人的的確確看見了浩宇!”他面色急得漲紅,不顧禮儀抬起頭,直視恕鉞。“若是小人真做假證,查出來,就拆了小人的腿!”
這話說的嚴重,若是拆了腿,那日後必然無法輕鬆過活,就是埋在地下,也不算是全屍。只是……“承諾都是放屁!”恕己小聲罵道。
“既然如此,你便現在偏堂候著,傳你的時候再來便是。”恕鉞無奈道,眉目間添了稍許煩躁。
他見眾人都對他的話視若無睹,只好不幹地俯下身子,狠狠磕了個響頭,“謝聖上!”
他憤憤起身,剛轉過身子,就看見奔過一個少監,那少監顯然已經跑了一段路,跪下半天都說不出話,只是不住喘氣。離得遠了,少監似乎又說了什麼,但他離得有些遠了,連零星幾字都聽不到,轉身擦了擦眼角,卻突然感到一股子戾氣,等他轉過身,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