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
譚尋低著頭突笑起來,道:“大人,你可承認你對我動了心,你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呢。”
範安看著他,伸手進牢柵裡摸了摸他的頭,道:“好了,我會想辦法把你弄出來。出來之後,我給你些銀子,你回城裡開胭脂坊吧,順天府也別呆了,這輩子不要回長安來。”他收手,深看了譚尋一眼,轉身便往外走。
譚尋在後頭叫住了他,範安回頭,見他慢慢跪地磕了個頭。他心中長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範安離開刑部大牢便往官廳去找李見碧,開門見山說譚尋的事,說希望他能向陳以勤說說情,勸勸聖上開恩什麼的。
李見碧說哦,就是那個譚三寸啊。我說他進大獄的時候怎麼覺著這麼臉熟。這會兒範大人你站在這裡,我突然記起來那不是你的相好譚尋嗎?我記得上次你已經把他革職了,沒想到這人換到六科繼續做官了。範大人,你這事處理得挺機智啊。
範安靜了一會,說算了,我不想跟你說這些。譚尋的事我自己會向聖上求情。
李見碧正批著刑卷,聞言低頭笑了一聲,把手中的硃批往硯池裡沾了沾,道:“那你還想跟我說什麼啊。”
範安道:“沈南亭的案子是你告發的,沈南亭借地方官員空印貪汙的事,你兩年前就知道。當年我地察餘干縣時,你是怎麼跟我說你還記得嗎?”
李見碧頓了一頓,說我不想跟你說這些。
“他沈南亭每年如數收餘干縣的賦稅,但奏報朝廷時卻打了對摺。那些錢,全入了戶部大小官員的口袋。你說餘干知府貪汙,實在冤枉了他。這樣的事若揭發了,興許可以整垮了沈南亭,但全國不只餘干縣這樣做,你追究起來牽扯到的知府數以百計,其中不乏勤勤勉勉的好官,你又讓聖上如何做?”範安道,“當年你跟我說的話,我字字句句記在心裡。李大人,你為何今天改了主意,要拿沈南亭貪汙的事大做文章,如今牽扯到這麼多官員,你準備如何收場?”
“你幫著陳以勤在朝中排除異已,現在連地方官員也不放過嗎?你敢說這八百多人裡,沒有被你們假公濟私,栽贓陷害的人?”範安道,“李見碧,你還是當年那個秉公執法,傲雪青竹的李大人嗎?”
李見碧靜靜看著他,冷清的面龐波瀾不驚。“沈南亭貪汙是事實,罪證確鑿。”他道,“我只告發了這三個人,如今牽扯到這麼多官員,並非我願。這八百個人是聖上要殺,不是我要殺。”
“聖上要殺,是因為姓陳的想殺!你告發沈南亭的時候,難道沒想到會是現在的局面?!你沒腦子嗎!”
“範平秋!”李見碧拍了下桌子猛站了起來,他盯了範安一會,胸口起伏,顯然是被氣得不輕,最後只道:“你給我滾。”
門外站著的幾個刑部侍郎抬眼望了過來,自新皇登基,滿朝文武,還沒人敢讓範大人滾過。
“這份聖旨內閣不會下推諸司,你最好去給陳以勤說清楚,讓聖上收回這份旨意。”範安竟沒生氣,只看了一眼李見碧,道,“否則你就讓聖上罷了我的官吧。”
範安說完轉身出去,李見碧看著他的背景,手抓起一旁的硯臺便砸了過去。那硯臺砸在範安後頸上,範安只覺一陣鈍痛,他轉過頭看滾落到地上的硯臺,氣急道:“李見碧!你信不信我告你謀殺朝庭命官!”
李見碧輕笑一聲坐了下來,他這一砸好似把全身的氣都撒出去了,這會心平氣和地坐了下來,說你去告啊。
“好你個……”範安撫著後頸站了一會,最後只能甩袖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意外地長呢,好像兩章還寫不完
第86章 挑釁
其實範安真誤會了李見碧;便如李見碧所說:我只告發了三個人,那八百個人;是聖上要殺,不是我要殺。案子是大理寺查的,聖旨是皇帝下的,你一上來卻先罵我;莫明其妙,我砸你個硯臺都算輕了。
但話說回來;範安之所以朝李見碧撒氣;也不是沒有道理。
李見碧和陳以勤的關係,不用說,肯定是有一腿——至少範安是這麼覺得的;劉桓能把“斬立決”的聖旨下到內閣;是陳以勤推波助瀾的結果,推理可知,這事肯定跟李見碧脫不了干係,十有j□j還是李見碧的意願。
但範安從來都沒想錯了,李見碧和陳以勤,那是純潔的男男關係,根本不是他想的這麼齷蹉——至少李見碧是這麼覺得的。
至於陳以勤是怎麼覺得的——啊,那似乎根本沒人關心。——其實不就是壞在這一點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