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範大人好生風趣。小人最敬佩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我不是鳳凰,也不難養,只要大人每日給我一碗飯就好,就當給府裡養狗了不行麼?
範安說不過白公子,他嘆了口氣,吩咐元珠把他安排到了客房,自己回書房繼續給兩個小公子教書了。
晚上的時候範安一個人睡,白瓊玉曾想來敲範安的門,無奈寢屋前有人把守,任他巧舌蜜語也不肯進去通報一聲,他知道必是這範安事先交待了不肯理他,心下雖有氣,卻也只能回客房去了。
範安言出必行,次日早時便叫人備好了馬車,要將白瓊玉送回梁府去。白瓊玉雖是百般不願,卻駕不住府內幾個護院的蠻力,硬是給塞到馬車裡了。
白瓊玉知道自己是個男寵,任他滿身風雅瀟灑,卻終究身份低賤。他這些年來被人買來送去,不知伺候過多少主子,憑著一副天生如好女般的相貌,玲瓏通透的心思,把每個都招呼得服服貼貼。其中自然也有口是心非的,說不要他的,但不消幾日,不照樣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但,這範大人說不要他,還真就不要他。
不過片刻,馬車便到了梁府門前。範府的家奴進去了一會,不時卻引出一眾梁院的護院,白公子倚在馬車裡,聽一人喊話道:“梁大人說了,那人就是範府的。這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們範府若是嫌棄,扔了便是!卻不要還到梁府來!”
範府的幾個家奴被這幾句重話說得惶恐,但範安來時已下了命令:不把白公子送回去,你們也不用回來了。梁大人不好惹,但自家主子更不好得罪。這幾個家奴面面相覷了一會,七手八腳上去把白瓊玉抱了下來,一鼓作氣衝上臺階去要把白公子扔到梁府的大門裡。
那梁府的人趕緊上來攔,卻不想範府的把白瓊玉往地上一放,轉頭便跑,還不等別人說出什麼話來,七八個人就跟著馬車一溜煙跑了!
白瓊玉從地上站起來,道:“我想見梁大人。”那護院看了他一眼,哎呦了一聲道:“白公子你還是回去吧,這大人都把你送出去了,你怎麼好意思回來。你是範府的人,死了也是範府的鬼!”說著竟把白瓊玉推出了梁府的大門,帶著護院回府裡去了。
範府的家奴回來跟範安覆命,說已將那白公子送回梁府去了。範安說好好好,沒想到你們這麼能幹,下午傅帳房回來,每人各領十個銅錢。
府裡沒錢,範安也素來摳門,平日少有賞賜,那幾個家奴聽了,面上感動得差點要流出淚來。不想還沒到下午,才過了幾個時辰,就有門衛過來通報範安,說那白公子回來了!
範安聞言忐忑了一下,問:是梁府的人送回來的?那門侍說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是自己走回來的。範安道:“你去跟他說明白,我不要他,讓他回去。愛上哪上哪。”
那人聽了道是,轉身就要去回話。範安又叫住了他,道:“你問問他身上有沒有銀子,若沒有,到帳房給他支個四兩五兩的,也好讓他有個著落。”
那門侍拍馬屁道大人真是厚德仁慈,說完立即去了。
不想過了一會那人回來,說那白公子拿了銀子也不走,就賴在門口了,這可如何是好?範安道:“你別理他就是,他站累了自然會走了。”
下午晚點的時候範安和兩個兒子吃飯,他吃到一半,突然問一旁的元珠:“那門口的白公子走了嗎?”那元珠道:“沒呢,剛剛小趙從外面回來,還看到他在石獅邊上站著呢。”
範安哦了一聲,也沒再問。直到傍晚下了幾個時辰的雨,要去睡了,才又問:“那人走了嗎?”元珠道:“沒呢,護院的都去勸過他了,可他說他就算死在尚書府門前,也不到別的地方去。”
範安聽她說到死字打個了驚,心道怎麼隨便一人都能比他有骨氣啊,動不動以命相挾,到底有多不把自個兒的性命當回事?他瞧那人看上去頗瀟灑不羈的,怎麼這般死心眼了?難不成梁業年拿刀逼他要他回來不成嗎?
範安嘆了一口氣,這世間最叫人畏懼的不是殺人見血的大刀,高位重權,就是暗劍,無聲無息便可叫你萬劍穿心,死了都不敢叫一聲冤屈。
他猶豫了一會,叫人拿了把傘,撐著往大門口去看了。
門侍替他開了大門,範安探頭往外一瞧,卻不見白瓊玉的影子。他心中猶疑,走下府階兩邊望了望,冷不丁卻見白瓊玉躺在那石獅子旁邊的地上。這人身上穿得雪白,在這雨天與地上的雪磚兒融成一色,要不是那頭髮黑得刺目,範安差點看不到他。
他哎呦了一聲,快步走過去拍了拍白瓊玉的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