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呵呵笑了兩聲,心想:你他媽的。
作者有話要說:
42救生
範安氣恨的功夫,旁邊的徐通已將袖中的供本拿了出來,他使喚牢頭拿來印泥,將那供詞攤在小桌,說梁大人,這些供詞你可看仔細了,如有一點冤枉你的地方你告訴我,我們去刑訊室慢慢說清楚。如果沒有問題,你就畫押吧。
梁業年掃了一眼那供本,伸手拿過毛筆,如畫丹青般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七十萬兩的贓銀認下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他又用拇指畫了押,一抖紙張,笑呵呵呈給了範安,道:“範大人你過目,看看可有不滿意的地方。”
範安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徐通。徐通與他四目相對,問:“有問題嗎?”範安還能如何?他只能慢慢折了供紙,笑呵呵道:“沒問題。”
徐通道:“梁大人爽快,也省了我們的功夫。這便算審完了,我們回去吧。”他說著向梁業年告了辭,率先出了牢門。範安一路跟著他出了獄口,拉住他說,這梁業年雖然位高權重,但現在畢竟是待罪之身,這內閣的大小官員竟還給他送吃送喝,你看他在裡頭的做派,哪有罪囚的樣子,若被聖上知道,可是不察之罪。
徐通哦了一聲,說範大人思慮得極是,我回去寫一份文告,交待典獄注意一下吧。
徐通下午回了刑部官廳,喝茶批刑務,範安看著他,直入了黃昏這人收拾回府了,也沒見他寫過什麼文告,這人壓根就當忘了有這麼回事了!
梁業年的罪狀很快就透過了刑部複議,蓋了章交送皇帝裁決。這梁業年在寺獄監候,整日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養得紅光滿面精氣十足。每日進牢裡探望的內閣官員不下十人,前撲後繼攔都攔不住。
範安只能將此事捅給都察院,蘭臺那一幫言官倒是立馬寫了謾罵梁業年的奏摺,但李見碧早入了獄,群龍無首,呈送上去的奏摺如泥石入海沒有一點回應。
範安恐夜長夢多,親自疏奏催促聖上快下栽決,他便不信劉熙真敢枉顧律令輕饒了梁業年!不想從宮裡傳來訊息,卻說聖上病了,暫不理朝事,萬事先交內閣決議。
當時就是為了公允,所以交由刑部查辦此事,梁業年官正一品,刑部無權栽決,只能交給皇帝,但皇帝突然不管了,又推給了內閣。而內閣,又是梁業年說了算。
兜兜轉轉一大圈,終究還是落在梁大人的手心裡。
範安氣得只能去茅廁裡拿頭撞牆,這梁業年貪汙了七十萬兩白銀,現在牢裡做威做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滿朝官員的眼睛都瞎了嗎?只有他範安看到了這一切?!
交由內閣決議?內閣十五個輔官一半是梁業年的親信,另一半是他的學生,這皇帝是怕自己腦子不夠用,要名正言順借這十五個輔官給梁業年洗白嗎?
範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他從茅廁裡出來,額上真撞出了淤青,那門外的侍者看見了,說你大人你怎麼了,吃壞肚子嗎?臉色這麼難看。
範安撫了撫胸口,說是啊,最近吃什麼都噁心。
範安當初不能明白,為何李見碧手握著梁業年這麼多罪證,卻一直壓著沒有去彈劾他,想必他早已料得會是這樣的結局。他拿著那些罪證,是在等待一個時機,而他範安近不及待將此事捅漏了出來,孤注一擲,一輸就輸了個精光,白白浪費了大好的底牌。
李見碧知道了,不得氣得立馬歸西阿。
範安心裡惴惴著,他已好幾天沒去看看李見碧,不知這人在大理寺獄裡過得怎麼樣。好在他已經招了供,想來應該沒人會再對他用刑。範安花錢買通了一個獄卒,聽說李見碧在牢裡挺安份,刑傷被藥吊著,並沒有惡化。
他這會兒已預見到了梁業年的結局,便如徐通所說,大不了貶罷,過幾月,梁大人還是梁大人。
範安這事做得失敗至極,捅了這麼個大蔞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向李見碧交待。他想到李見碧冷睇自己的厲眼,心裡抖了三抖,不由想:反正他現在在大理寺重獄關著,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出於對他身體的考慮,還是別交待,先去看看他身體怎麼樣好了。
範安手上有聖上的諭令,一定程度上可自由出入大理寺獄,但他白日要陪徐通辦公,又不想被太多人知曉,於是特易熬到天黑才去。
範安只帶了府裡的元珠,一路走著心跳莫明地慌亂。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對元珠道:“我今日心神不安,恐是凶兆。”元珠看他說得邪乎,忙道:“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哪會遭什麼壞事啊。不過老人說過,走夜路不宜說喪氣話,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