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表情就是那意思了。
鳳景乾笑笑,見他打起精神,也就不再理會他。
明禮作為長兄,出頭為明義治喪。
明湛並未將明義的惡行公之於眾,也就是說,明湛沒有追究魏妃的意思。明禮一方面心痛弟弟的胡為,一面也暗自為母親慶幸。
如今鎮南王府已是衛王妃一系當家,因明義之事,如果明湛一力追查到底,不只他們兄弟會受牽連,就是遠在雲南魏妃保不保得住品級都是兩說。哪怕宮裡太后、魏貴妃再偏他們兄弟,也管不到鎮南王府的家事上。再說,你就是想管,也得分清大事小情不是!
明湛將此事壓下,只說明義得惡疾去逝,不但明禮明廉平安,就是明義也能有一場稍微體面的喪禮。
不過,鎮南王府並未大辦,來弔唁的人也並不多。明湛沒露面,倒是魏寧魏安過來跟著操持。
魏寧難免要勸一勸明禮明廉,“你們父王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明湛的手段,你們也見識過了,以後,對待他要如同你們以往對待你們父王一樣恭敬。”
“讓舅舅擔心了。”明禮神色憔悴,雙手隨意的抹一把臉上的疲倦,打起精神道,“現在我才明白父王為什麼為立他為世子。”那種心平靜氣賜死庶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本事,明禮自認為是沒有的。
“好好過日子,先將明義的棺槨寄放在廟裡,等救出皇上和你們父王后,再送他回雲南。”
“舅舅放心吧。”明禮精神不大好,知道明湛有威脅是一回事,親眼看明湛暴發是另外一回事。明義是他的同胞弟弟,小時候一道長大,因明禮失了世子位,明義向來不服明湛。
現實總是讓人難受又難堪,明義為了自己也為了兄長,不死不休的糾纏著找明湛的麻煩。鳳景南在時,明湛不得不忍明義。如果說,明湛是一頭猛虎的話,鳳景南就是縛在他頸間的繩鎖。現在,繩鎖忽然不在了,你還敢在他面前囂張,他不咬死你才怪呢。
明義用生命讓所有人終於看清:鎮南王府新的王已經誕生,哪怕始終缺少一道正位的詔書,明湛也已是鎮南王府的實際掌控者。
魏寧與明湛坐在小花園裡乘涼。
晚上,即便沒風,也是涼爽怡人的。廊下掛著一盞精緻的琉璃燈,外形是碧草色的玉片拼鑲而成的石榴,中間豁開了嘴兒,鑲著豔麗的瑪瑙粒,燈光自薄薄的燈壁中透出來,帶著一昏黃的絲霧氣,吸引著一圈又一圈的飛蟲不知疲倦的去撲火。
明湛一手拿著塊瓜,一手指著那盞琉璃燈,“還記不記得,這是你送我的?那年花燈節,你送我的石榴燈。”
明湛其實心極細,他會用很小的細節來打動你,魏寧也不禁一笑,“沒想到,你還留著呢。”
“那是,我早就知道你對我有意思,要不,能巴巴的送燈給我麼?”明湛自戀又臭美的說,忽而嘆道,“你看這燈就如同王位,我們就像旁邊撲火的蟲子。”
“你是持燈人,怎麼會像蟲子呢?說話這樣喪氣。”
明湛道,“只要好生保管,燈是永遠都存在的,人能留多少年,三十年?五十年?早晚都有一個死,所以我才說,我們像撲火的蟲子,命好的能短暫的停在這燈上。有一些,甚至沒有停留的機會,就被燙死了。”
魏寧溫聲道,“我以為你不會太在意明義的性命。”殺人時可沒聽說你手軟了啊。
“這個時候,我沒理由饒過他。”明湛看向魏寧,眉心中有一些疲憊和滄桑的厚重感,明湛輕聲道,“殺人的感覺,一點兒都不好。就是做為勝利者,我也並不會開懷。不過,重新再來一遭,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在以後,任何時候,這樣的事,我都會做同樣的選擇……可是,我真不開心……”
殺人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嗎?一點兒也不。
哪怕,這人該死,可是這種感覺,一點兒也不舒服。
明湛不知道那種“天子一怒,血流飄杵”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可是,他想,他是不會喜歡的。
明湛開始準備交換人質的事,搖光此人雖然有點兒二百五缺心眼兒,不過顯然更具備一流的心理素質。他在鎮南王府大牢是吃的下,睡的香。
有時,明湛將他從牢裡提出來問他些事,他也積極配合,並且要求給他提高伙食待遇。
“先生叫什麼?”搖光搖一搖頭,“我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先生就是了。”看明湛一眼,搖光道,“說實在的,我家先生比殿下要俊俏多了,這世上沒有他不懂的東西。”
“哦?你的易容術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