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文武,有一半在盯著鎮南王府的動作。
明湛先去了姐姐家,再去看望懷有身孕的妹妹,悠閒的能叫人吐了血。
明雅的婆家比起明豔的確是差了一截,當然並不是說明雅婆家就窮了,鳳景南是不可能把女兒嫁給破產的家族的。府裡小橋流水、假山雕欄一樣不少。
明湛實在有些受不了這一家子的作派,從襲爵的陸大老爺到陸家排上名號的男丁,一群人呼啦啦的給他請安。
明湛幾乎想說一聲“免禮平身”,一個眼色,何玉扶起為首的陸大老爺,這才開始說話,整個過程比明湛上朝時跟那些朝臣對話都彆扭。
倒是明豔很順利的見到了明雅,她本身品級夠高,對著陸家大小太太們說一聲,“叨擾了。”再兩句客套話,便直奔明雅的院子。
公侯之家遠不能與王府相比,陸家人丁不少,如今明雅的院子只是個略大的二進宅院,與王府時的閨房簡直沒的比。
小丫頭已經提前進來回稟了,明雅出門迎了迎明豔,明豔忙扶住她的胳膊,“怎麼出來了?”
“大姐姐。”明雅笑,頰邊兩個圓圓的梨渦,柔聲道,“我沒事,身子好的很,是老太太、太太們大驚小怪了。”
明豔與她一道進屋,溫聲問,“我記得你們大婚時不是在這個院子,怎麼還搬家了?”
明雅有些疲憊,有些無奈,這屋裡都是她的陪嫁丫頭,對面是自己姐姐,也沒什麼不好說,嘆道,“一言難盡。”
“怎麼了?”
“大姐姐,”明雅又有些猶豫,待丫頭們上了茶,便打發她們下去,方道,“我也是才知道。相公他,並不是太太跟老爺親生的。”
明豔一顫,差點砸了手裡的茶盅子,“他們敢欺君?!”
“也算不上。”明雅皺眉道,“聽說是早先我們老爺太太久未生育,一屋子姨娘都沒動靜,喝的藥光藥渣子能堆半屋子,後來實在沒法子,為了爵位傳承,便過繼了相公。相公原是二叔二嬸的親生子。”
“竟有這種事?”明豔想了想,勸慰妹妹道,“其實這也不算什麼,長房無子,就是為了香火傳承,也是要過繼的。”
“姐姐有所不知,就在過繼了相公之後,我們太太在四十上,忽然有了,生了小叔子。”這些事在明雅心中憋悶狠了,也無人能她訴說,握著帕子道,“還不只如此,自打小叔子降生,姨娘們先生跟著開花結果,不過三五年光景,庶子庶女的添了好幾個。太太也不是對我們不好,只是誰不疼自己的骨肉呢,何況還有爵位的事。”
“這可真是……”雖然再傳下去只是個小小的將軍品級的爵位,哪怕是親侄子,也無法與親生子相比的,明豔問,“妹夫怎麼樣呢?對你可好。”
明雅點了點頭。
“你有了身子,現在怎麼樣了?他可有說過要納小?”
“那倒沒有,”明雅道,“我們畢竟是新婚,自從聽到四哥要來帝都的訊息,對我倒格外客氣了。”
明豔拍拍明雅的手,“慢慢來,先生下嫡子是正經的。”
“大姐姐,我真怕太太往我們屋子塞人。”明雅小聲道。
“這倒也不必,你想想咱們是什麼出身,你也是御封的郡君,她不過是個三品誥命,”明豔低聲道,“鎮南王府在一日,她便一日不敢放肆,不然你就請孝真法師(杜若蘭)來你家講講經,她的腦袋就清楚了。”
明雅笑出聲,“哪有大姐姐這樣的。”
明豔肅容道,“這也沒什麼,我們本就是王室貴女,妹夫娶了你也是他的福份,有你在,這個爵位斷不會落在別人的腦袋上。雖說三十年媳婦熬成婆,也得看看是什麼情況,咱們這樣的出身,若叫人欺負了,豈不是叫人笑話?雖說長輩晚輩之間自有規矩,你也該拿出郡君的譜兒來,別叫人小瞧了才是。”
“那豈不是拿身份壓人麼?”乍做了人家媳婦,明雅實在有許多不適應的地方。
明豔笑笑,不以為然道,“身份是做什麼的,就是為了讓我們過的舒坦。記得我們小時候唸書,史書上有一節,說高祖皇帝的女兒孝儀公主下嫁楚國公,公主無嗣,楚國公也有幾個庶子,後來為庶長子請封被太宗皇帝駁回,緣何?太宗皇帝親口說的,無嫡子便是無嗣,多少人求情,甚至有人說宗家無嗣令旁枝襲爵,太宗皇帝不允。楚國公過逝後,國公府收回,自此再無楚國公。”
“要我說,你們太太真不是聰明人。她一個將軍府得郡君下嫁已是福份,將來好好經營,有咱們王府的關係,未嘗不可平級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