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聲道,“其實你做的並沒錯,唐王李世民也是玄武門之變竊得皇位,最終開創一代盛世。”輕輕的籲一口氣,鳳景乾嘆,“你最大的錯就是錯估了形勢,你沒想到我還能回來吧?我想,就是李世民當初,也曾想過如果玄武門失敗的下場吧?”
“如果你有李世民一半的本事,朕也不會怪你。”鳳景乾臉上帶著一絲悲憫,“你自幼在帝都長大,十五歲上朝聽政,開始當差,朕自問已經盡力。此次,朕既陷於敵手,生死由天。明祥明瑞明禇的事,也並不能完全怪你,可是你對明湛的手段,簡直是不入流!明湛為何開始會傾向你,你想過沒有?大好的機會,他遞過來的手,你都握不緊!不但握不緊,你還要剁掉那隻手!”
“你是怎麼做的,你為了不讓朕回來,竟然先借林家除去鎮南王府的密探!”鳳景乾心中一絲怒意強忍下來,冷聲道,“難道朕不知道鎮南王府有密探?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你竟然連這個都不懂嗎?你惹惱了明湛,結果如何?林椿豐怎麼死的,你不清楚嗎?”
“既已決裂,還談什麼面子工夫!借林椿豐之死先將永定侯從九門提督的位子上撤了,換上你的人,帝都盡付你手!若明湛干預,你只需一句,鎮南王府無涉帝都事便能把他堵回去!誰敢與你爭鋒!”鳳景乾簡直是恨其不幸,怒其不爭,冷聲道,“你若有這個決斷力,朕縱使死在外頭,也是瞑目的!可是你做了什麼,你只一門心思的殺了你的兄弟,挑釁鎮南王府,偏又沒本事彈壓明湛。你這樣的無能,朕怎敢把江山付於你手!”
鳳明瀾已經從狂亂中冷靜下來,輕聲問,“父皇賜死我,要立哪個為儲?”
“明湛。”鳳景乾嘆息。
鳳明瀾自嘲,“原來我是為他人作嫁。”
“不,你自始至終,都是在為你自己。”鳳景乾坐在太師椅中,撫摸著椅柄光潤的扶手,鎮定的說,“是你自己,浪費了這天賜良機。”
“父皇把江山看的比血脈都重嗎?”鳳明瀾眼中滿是不甘,此時,他的大腦反而極是清楚明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重重的一叩道,抹去臉上的淚水,倒展露出幾分皇子氣概,“兒臣有罪,不敢相求。父皇卻還年輕,再生幾個小皇弟並不是難事。”他還是有兒子的,日後兒子在親叔叔手下討生活容易,還是在與自己父親有隙的堂叔下討生活容易,似乎是一目瞭然的事。
鳳景乾輕嘆,“朕這一生,做過許多錯的事,違背良心的事。不過,為了帝位,一切都是值得的。朕千辛萬苦得來這帝位,再如何寵愛明湛,也越不過自己的兒子。朕知道,以往明湛住在宮裡,朕寵愛於他,你們多有不服。可笑你們竟不明白一個道理,朕焉何會寵愛於他,因為他是朕的侄子,朕才可以寵。對你們,朕多有嚴厲訓斥,那是因為朕希望你們可以成才,朕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勝過所有人。”
以往鳳景乾從不會這樣說話,鳳明瀾心知事已無挽回的餘地,淚落不斷,不知是在傷心自己成王敗寇的人生,還是真的有一絲愧悔。鳳景乾道,“明湛是個很有運氣的人,同時,他很會依勢造勢。朕當年沒把阮鴻飛的事做絕,被方皇后鑽了空子。如今雖然阮鴻飛無弒君之心,他也不會讓朕好過。阮鴻飛其勢已成,不過他定不會把這股勢力交給朝廷。朝廷與雲南雖然交好,也有強弱大小主臣之分,如果日後明湛得到這股勢力,你又是這樣的愚蠢的性子,如何能跟明湛抗衡?”
“可偏偏你又不能與他交好,與其如此,不如將皇位讓與明湛吧。”阮鴻飛真的沒對明湛動心嗎?而明湛,受了這樣的欺騙,他會罷手嗎?不論如何,日後兩人必有交集。明湛不是傻瓜。對著明湛,阮鴻飛卻已經心軟了,他有意無意的為明湛鋪平了道路。鳳景乾永遠不會期望鎮南王府勢力過大,他與鳳景南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這帝都與鎮南王府之間的平衡。不過,阮鴻飛的存在讓他感受到了變數的威脅。
他在位時,明湛自然不可能有不臣之心。可是,明湛這樣的年輕,日後,鳳氏兄弟都老了、死了,明湛卻正當壯年,其勢勃勃,哪怕他沒有反心,可是面對一個如鳳明瀾這樣愚蠢的皇帝時,藩王強而帝都弱,會發生什麼?鳳景乾尚在,明湛都能與鳳明瀾翻臉,他日沒有了鳳景乾這份面子情,讓愚蠢的鳳明瀾忍住明湛,讓明湛恪守臣節,這幾乎是在說夢!既然鳳明瀾連忍讓的本事都沒有,鳳景乾不得不為皇室、百姓考慮。他沉聲道,“或許,他就有這九五之尊的命數。”
鳳景乾想到當年衛王妃誕下龍鳳胎,他既為兄弟高興,也有些別的心思,便去鎮國寺找當時的方丈為這對龍鳳胎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