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乾笑呷一口茶道,“朕若能得明湛時時伴在身邊,添壽十年。”
“那敢情好,我將他送給皇兄吧,反正天天看著他沒不來火兒的時候。”鳳景南笑,似真似假的說道。
明湛皮皮道,“我就是父王的專用出氣筒。伯父您不知道,父王如今每日三件事,吃飯睡覺打兒子,少了哪個都不成。”
鳳景南跳起來,明湛嗖的跟著躲鳳景乾身後去了,身法行為之俐落,堪比武林高手。
鳳景乾拉著明湛的胳膊拍了拍,笑斥,“你這張嘴,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你父王可不像朕這樣好性子,罷了,是該給你娶個媳婦兒管管你了。你到底喜歡哪個,不說的話,朕隨便給你指一個?”
“阮探花兒那樣年輕,我要是娶了他侄女,不是要叫他一聲叔叔了。就北威侯的女兒吧。”明湛隨口說道。
鳳景南不著痕跡的掃了明湛一眼,見他眼睛亮亮的含著笑,倒也沒多說。
鳳景乾倒也沒想過輩份的事兒,反正皇家的輩份向來是亂七八糟,再者,阮貴妃又不是皇后,算不得鳳景乾的嫡妻。如今明湛明言指出來了,今日明湛又逗的鳳景乾開懷,鳳景乾自然笑允。
阮家的親事,還是鳳景乾先跟鳳景南提的,人家鳳景南父子沒二話,應的痛快,鳳景乾笑著贊幾句,“阮家的家教是極好的,那兩位阮姑娘,朕託太后瞧過了,都極不錯。”
鳳景乾的確待明湛格外優容,這倆人天生透脾氣,鳳景乾喜歡明湛活絡討喜的性子,知情識趣有分寸。人嘛,都願意把好東西給自己喜歡的人,帝王也不例外。
要不怎麼有得聖心一說呢。
只看鳳景乾兩次為明湛指婚便知一二,頭一遭,那會兒明湛無才無貌還是個啞巴,硬是指了公主之女。
第二遭,也是侯府嫡出。
不少人羨慕明湛的好運氣,頭一個老婆,明湛得了名聲,第二個老婆,明湛又得實惠。
其實對這門婚事,衛王妃並不如何滿意,雖然退而求其次的選了阮家嫡女,不過阮晨思的性情實在不對衛王妃的脾胃。
只是,此事是皇上牽頭兒,不好回絕,只得退而求其次了。
衛王妃輕笑,或者根本不必她去回絕,喚了侍女來吩咐一聲,“上次太后賞的鳳凰金的緞子挑兩匹好的出來,還有那株八寶玉樹、珍珠瓶、青白玉雕龍鳳紋瓶、白玉馬,一併收拾了,給阮家二姑娘送去賞玩。”略沉吟道,“就說,那緞子是太后賞的,想著二姑娘青春可人,裁了衣裳穿,最鮮亮合適不過。”
青玉俯身應了。
衛王妃特意將此事知會了鳳景南一聲,鳳景南微訝意,還是將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你如今倒是與以往不一樣了,我以為阮家嫡長孫女更合你的意呢。”
“到底是明湛娶親,他是個悶不住的。阮家孫女也不錯,只是端莊太過了,明湛怕不會喜歡。”衛王妃眼神柔亮,與以往大不同,親自遞了盞茶予鳳景南,笑道,“先頭小郡君,只白擔個名兒罷了。如今辦了明廉的婚事,便該是明湛了。我盼這一天不知盼了多少年,起碼要在帝都喝了媳婦茶才行呢。”
“說的是,明湛也到了年紀。指了婚,便去著欽天監算個時日,待他今年完婚,咱們再回雲南。”嫡子到底是不同的,不論鳳景南對明湛是喜是厭,明湛的確是不一樣的。
成家立業是人生大事,在古人的思想裡,男人一生中兩大要事:傳宗接代、光耀門楣,而且前者更重於後者。鳳景南道,“我去瞧瞧明湛。”拔腿走了。
明湛陪鳳景乾用了午膳,下晌午倆人帶著隨從出去逛了一圈兒,直到傍晚,方在宮門前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剛剛梳洗過,明湛正倚在榻上繼續看鹽課的帳目,鳳景南來了。
明湛看的入神,頭髮半潮,鴉翅般披在肩頭背上,眉毛輕擰,薄唇緊抿,時不時拿鉛筆勾勾畫畫,認真的側臉還真有幾分味道,鳳景南想道,若一直這樣,也不枉老子為他操的心了。放重腳步走過去。
明湛抬頭,側眼瞧見鳳景南,唇角一勾,眼中浮出幾抹星光似的笑意,原本端重的臉孔就多出幾抹狡黠來,明湛跳到地上,手裡握著冊子作揖,“喲,父王,您來了。兒子給您請安。”
明湛眉開眼笑的行禮,口舌間頗有幾分玩味油滑。鳳景南也納悶兒,我怎麼一聽他開口就窩火呢。
鳳景南屁股剛挨著榻邊兒,明湛跟著開口,“父王,我剛好有事想向您請教呢。”您老來的真是時候,及時雨啊。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