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明白他的身份,不讓他知道的,他又如何能知道?
既如此,擔心的確是多此一舉,方青謝過範維,很乾脆的回房裡休息了。躺在床上,勞累的身體沾枕即眠。
明湛已經坐在鳳景乾的下首,拿著一紙鳳景南請求召長子、次子回雲南的奏章看的入神,指間捏的極緊,骨節間微泛白。莫非鳳景南真的已經決定要將帝都的權利交付他手?他想起明淇給他的信,鳳景南給了明淇一支千餘人的軍隊由明淇指揮,明淇幾次繅匪都成績不錯。再想到明淇的志向,明湛已有決斷。
鳳景乾笑問,“明湛以為朕當如何回覆你父王?”
明湛想了想,摸出小本子要寫字,鳳景乾指了指奏章,又指了指一旁的文房四寶,明湛並未動,挑眉,似笑非笑的斜睨鳳景乾。
直到鳳景乾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淺笑,明湛方取了小狼毫笑,醮了濃郁馥香的墨汁,批道,“庶長子明禮偕其妻子回雲南,庶次子明義尚未大婚,朕心有不捨,待大婚後再議。
鳳景乾痛快的在其後用硃批落下一個鮮豔奪目的“準”字。一老一少兩隻狐狸再次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鳳景南收到鳳景乾的批覆時,盯著那行墨字批良久,一怒之下拍碎了一張幾代鎮南王用了近百年的黃花梨書桌,這個小王八蛋在想什麼?
哥哥們在帝都,他視為眼釘肉刺,如今如他所願,將兩位庶子召回,這小子又出賤招兒放一個留一個,到底意欲何為!
鳳景南從未如此刻這般後悔將明湛送到帝都的舉動,他後悔了,明湛這樣不受鉗制,膽大包天,另起爐灶,實在讓鳳景南恨的牙根兒癢。如果明湛站在他跟前兒,鳳景南磨尖了牙一口咬死明湛的心都有了。
57、三得
鳳景乾的奸詐讓明湛無話可說,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人。
鳳景乾讓他直接在鳳景南的奏章上寫過墨批,自然是對他的信任,不過這老傢伙的心眼兒是不是太黑了呢?本來他與鳳景南的父子之情已經淡薄如同太陽下面的晨霧,風一吹就要散散掉,又有這老傢伙的成心離間,能好起來才有鬼。
當然,明湛只要一想到鳳景南看到奏章時的臉色,就打心臟裡湧出一股名為喜悅的情緒來,進而對鳳景乾的奸詐也覺得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明湛笑眯眯的去找魏寧,魏寧見明湛眼角眉梢的一臉喜氣,不禁道,“今兒個還得去長公主府,你給我憋著些。”
明湛閉著嘴巴呶了又呶,好不容易才拉住放蕩的唇角,使它不要翹的太厲害,勉強嚴肅板正了些。只是還未待魏寧再開口,明湛又得意的別開臉一陣無聲大笑。
魏寧對這官司正在頭疼,見明湛這樣一陣接一陣的抽瘋,沒來由的火大,揪著明湛的耳朵怒,“你吃嬉嬉屁了嗎?傻笑什麼呢?嗯?有喜事跟我說道兒說道兒,也讓我跟著樂呵兒樂呵兒?”
明湛怕疼,大頭跟前魏寧的手抬高,一直將要貼到魏寧的臉上,明湛疼的眥牙咧嘴,就是想求饒也說不出口,只得不斷賠笑。魏寧見明湛一臉奸笑更是來氣,質問,“一臉的壞笑,你又幹什麼壞事了?”
明湛捏捏魏寧的手,魏寧放開明湛,明湛寫道,“昨天皇伯父跟我講了戾太子的事兒。”
魏寧的手不受控制的一顫,臉色仿若能刮下三兩寒霜,極度難看。
果然有姦情啊,明湛試出魏寧如此劇烈的反應,已極度滿意,眼中卻露出驚詫,不敢讓有半分慶幸。魏寧斂了笑,正色道,“今天事情不少,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咱們先過去吧。”
明湛自然不會再多提,乖乖的跟著魏寧去了長公主府。
魏寧做事極是仔細,並且腦筋極快,所有跟車的侍從,他皆一一親自錄取口供。讓明湛說,魏寧能做到大理寺卿,靠的是自己的真材實學,如果魏寧不是外戚,依他的本事,晚上十年,大理寺卿的位子仍然是手到擒來,不過,輕易不得封侯之風光,自然也就不會有鳳景乾的百般猜忌了。
世事就是如此,一損一益,自然之理也,哪兒來得兩全?
魏寧將這些人裡面幾個可疑的收到大理寺細審,其餘人讓大公主府自安排,便帶著明湛去檢查小郡君的死因。
不承想,魏峭卻是死都不肯同意魏寧剝開妹妹的衣裳,即便妹妹如今死了,也是自個兒的親妹妹,魏寧此舉,與玷辱妹妹的身子有何異?
魏寧好說歹說魏峭就是不同意,魏寧大為光火,怒道,“我本是奉旨辦差,莫非魏兄不想細查小郡君的死因不成?你若一昧固執,也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