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了半天,我伸出手指比了一比,九師姐加上葉恩人,以人多完勝。
接過信紙,我開始念,“紅藕相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來書?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抬起頭來對上葉先生烏潤的雙眸,他輕輕點頭,道:“這首詞作的不錯,多念幾遍。”
我,“……”
葉先生抬眉從我頂上掃過,“怎麼這個髮式?”
我道:“九師姐說,現在流行‘自然美’。”
“‘自然美’?”葉先生輕笑,十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在桌面上,“悅兒的這位‘九師姐’真是令人震驚。”
我想說:何止震驚來著……
☆、第四章情竇
臨到上床就寢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本來我做得決定,是讓他二人各自選一樣物品,這樣我比較好向兩位姑娘交代。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我怎麼就都拿出來了呢?這實在是個難解之謎。隨後,我又驚喜的發現,那封信其實還放在我身上。意思是,只要我趕在天亮去河邊洗衣服之前將事情辦妥了,一切的問題便都不存在了。哈哈,這實在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
小琪的房間在一樓南側,幸好他房間裡的燈還亮著。我摸著樓梯下樓,輕輕敲響他的房門。小琪打著哈欠開門,語音有點模糊道:“悅兒姐姐,這麼晚你有事麼?”
像這種事情總是不大光彩,而我當然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做人可能不太靠譜這件事。於是細著嗓子道:“小琪,我有樣東西要給你,你可不可以先讓我進去?”
小琪反應有些遲鈍,打著哈欠慢吞吞的移動身體。
我將事先準備就緒的信封取出,擺放在他桌上,然後道:“就這樣,你回頭看也成……”
“你們在做什麼?”沉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來。
我和小琪同時轉頭看向來人:葉先生。葉先生微眯著雙眸,好看的唇瓣稍稍抿起,聲音硬邦邦的,“悅兒這麼晚還不睡?”
我有點心虛,遂低下頭去,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我、我找小琪,有、有事。”
“哦?什麼事白天不能說,非要等到晚上?等到別人就寢時?”我怎麼覺得,葉先生說到‘別人’時口氣有點咬牙切齒呢?
見我不語,他輕哼一聲看向桌上的書信,伸出兩根指頭將信捏起,“莫非悅兒所謂的‘事’就是指這封信?”
我真是無語凝噎。
“先生,”小琪稍稍回過神兒,但腦子似乎仍舊不大好使,“先生找小琪也有事兒?”
九師姐總說這世上再找不出比我更加呆笨的人了,唉……她真是見識太短了。
葉先生淡淡看向一副精神不振的小琪,道:“我找悅兒有事,你繼續睡。”他伸手過來拉住我,連帶著那封信。
這是一個很美麗的夜晚,月兒彎彎像師傅的笑臉,周圍一閃一閃的星星比九師姐的首飾還閃亮。九師姐是極愛美的一個姑娘,她和我都是俗家弟子。可是,我在她面前永遠都像一顆蒙塵的星星。她總說我生來便是襯托她的,這話極是在理,我也這般覺得。
可惜,這麼一個美麗的夜晚,只有我一人懂得欣賞而已。沒想到,看上去很會品味生活的葉先生,原來卻是這般的不懂情趣。倒是個不小的遺憾。果然是‘人無完人’啊!
只是,他的臉色為什麼看上去這麼黑呢?
見我盯著他瞧,葉先生緩緩勾唇,“怎麼?悅兒——”溫潤的嗓音多了幾分婉轉,聽得我心底微微一麻。
“葉、葉先生……”我吞噎著口水,莫名的感到緊張。
“葉昀。”他輕輕道:“悅兒,我叫葉昀。那首詞還記得麼?念一遍我來聽聽。”
莫非他這麼晚見我,就只是為聽我念詩?
我搖晃著頭,“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獨上蘭?蘭舟。雲中?雲中誰寄錦?錦書來?雁?雁?雁?……”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葉昀輕輕的吟誦,簡簡單單的字詞從他口中道出,彷彿多了些朦朧的韻味。是什麼韻味呢?我迷惑起來。
我發現我變壞了,因為當二位姑娘向我打探起兩件物什時,我面部紅氣不喘地將葉昀的話‘複述’了一遍。我是這樣講的:桂花繡得很是不錯,有‘花中之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