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冷靜而堅定。
葉鴆離便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取出一隻白芝麻也似的小蟲,解衣置於自己心口,讓蠱蟲吸飽心尖血;蠱蟲鑽心之際甚是痛楚,葉鴆離嘴唇顫抖;額頭汗跡隱現。
一盞茶後,蠱蟲饜足而出,通體變色發亮,如一點紅玉瑪瑙,葉鴆離拈於指尖,臉色蒼白,目光竟有幾分妖異深邃:“這雙真蠱種下去,你終生為我所制……到時後悔可就晚了。”
“華卻邪不悔。”
葉鴆離一笑,將蠱蟲輕輕放在他的掌心,蠱蟲振翅歡悅長鳴,隨即楔開血肉,順血脈經絡潛入心臟,不復再出。
華卻邪心口似有一小簇火苗烤著,一陣綿密的痛楚中,卻夾雜著奇特的滿足,葉鴆離的一部分,已和蠱蟲一起,融入了自己的神舍血主,再也無法分離。
正百感交集顛倒不能自已,卻見葉鴆離在車廂裡笑得直打滾:“傻小子,瞧你那臉色!你的生死,我才不要替你做主……放心罷,我給你種下的其實是牽絲蠱,對你有利無害。”
華卻邪一瞬間油然而生的情緒竟是失落,悶聲問道:“牽絲蠱……又是何物?”
“牽絲蠱只是讓我需要你時,能予以感應召喚……本座自幼在毒蟲堆里長大,這蠱蟲吸了我的心頭血,自會讓你也不懼尋常毒物。”
說罷直接從車窗掠出,飛身飄落鐵舷小舟,笑著對華卻邪揮了揮手:“邪兄,回見!”
穿過眉間浮屠時,越棲見走出船艙,與葉鴆離並肩而立:“你種的只是牽絲蠱而已?”
葉鴆離淡淡道:“足夠了。”
越棲見道:“葉總管好手段。原本華卻邪還有脫鉤之日,如今這一放手一成全,這個人這條命……這輩子都是你的。”
葉鴆離不動聲色,道:“不行麼?”
越棲見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華卻邪對劍道之誠,與錯刀有幾分相似,你待他早有幾分真心,不過葉鴆離……你已經淪落到在別人身上找尋錯刀的影子了麼?”
這話殺人不見血,葉鴆離被剝~光了皮抽了一鞭子也似,痛得幾乎失足落水,半晌卻咬牙一笑,道:“越棲見,你好像特別嫉妒我。”
越棲見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你說對了。不過你做的,都是我喜歡看到的。”
“阿離……別叫我失望。”
阿離二字一出口,越棲見自己都為之愕然,隨即湧上一種赤手握蛇也似,既噁心卻又刺激得毛髮倒豎的快感,葉鴆離的反應則直接許多,睫毛撲簌簌的動著,抬腳便狠踹了過去。
越棲見冷冷一笑,身形一錯,飄立於船艙頂,順手拔出長劍。
葉鴆離雙足一點,亦躍上船艙,猱身撲上,一套短打分筋錯骨,足膝腕肘靈活如意,心中發狠,拼著被蘇錯刀責罵,今日必要將此人揍個稀巴爛。
他手法何等快捷,轉眼便是七八招,砰砰兩聲,越棲見肩頭背後便中了兩下,幸好葉鴆離一味求快,力道便使得不足,饒是如此,越棲見傷處也已痛入骨髓眼前直髮黑。
他兩人一動上手,其餘船上十數人一看見,紛紛箭矢般直射而至,一撥團團圍住越棲見,另一撥則攔在葉鴆離身前。
有肅然相勸的:“宮主嚴令,七星湖絕不可內訌。”
有唉聲嘆氣的:“葉總管,屬下也是不得已……”
還有大驚小怪的:“越首座,可曾傷到?要不要稟與宮主知曉?”
正熱熱鬧鬧著熙熙攘攘著,轟的一聲,船艙塌了。
葉鴆離怒氣勃發,越棲見神色自若,雙雙回到宮中,卻被告知:“宮主數日前南下還未回來,說是要去瀚海無回派。”
越棲見眼神微動:“瀚海無回派?”
葉鴆離聽得蘇錯刀不在,反而偷偷鬆了口氣,心中著實有些害怕他不問是非,一味偏袒越棲見。
當下自去休息,又將內堂諸事一一問過,見天色不早,便信步走去蒼橫笛的無漏堂,蒼橫笛剛巧召集了各舵議事,葉鴆離也不含糊,直闖而入,當著兩位副堂主一干舵主的面,笑著落座,神情囂張,又有幾分不屑,道:“橫笛當了堂主,便不把本座放眼裡了?連宮主命你教我寫字,你都敢忘得一乾二淨?”
蒼橫笛正是立威之時,聞得此言,不禁略有尷尬,其餘人等彼此交換眼色,既不敢勸,又不能幹瞪眼,說話不合適,默默圍觀好像也不太厚道,那還杵這兒幹嘛?於是大夥兒齊齊一點頭,起身告退揚長而去。
眾人一散,蒼橫笛臉上的尷尬之色盡去,目光溫柔得幾近悲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