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異樣,卻不顯鮮妍,只覺淒厲,道:“阿離,你瘦了許多,碧蘿瘴與天魔解體的滋味……”
唐離不耐煩的打斷道:“你嚇唬我?”
越棲見柔聲道:“不是……阿離,我當日要奪七星湖,下手過重,時常為此心中難安,你莫要怪我。”
唐離眼珠子從眼尾看過去,撇了撇嘴,不屑道:“越棲見,你不要這麼假惺惺的無聊好不好?天魔解體是因為我要殺你,自己心甘情願,又不是勞你的大駕把我割成這花皮瓜的模樣……你讓楚綠腰給我下毒,佈局一環扣一環的厲害,我中了招,那更沒什麼冤屈可訴,你為什麼要心中難安?難道唐家堡廚房裡這會兒殺雞殺鴨的,你也要嘔血三碗做血豆腐麼?難道莊崇光被錯刀砍死,你也要給他披麻戴孝哭靈燒紙錢?”
他只修口舌不修口德,當下連珠弩發毒鏃齊飛:“當年我還用扇子肏過你,嗯,你浪得不行的時候,真可謂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剛好貼合了入行舟的藥名……當時我就跟你說,本座等著你有朝一日從嫩豆芽變成狼牙棒,扒~光我一百次呢!想來也是奇怪,後來你真成了狼牙棒,為什麼卻只說殺我,不捨得辱我了?”
一雙眼剛磨好的剪刀也似嘩嘩的從越棲見天靈蓋直豁到腳底:“我明白啦,多半是因為越公子貞~烈,本座用一把扇子賞了你破~瓜之喜,你便識主認人,即便殺了本座也不敢亂了綱常?”
“阿離猜錯了,本座不辱你,不過是因為……”越棲見手上勁力到處,傘柄內部已碎作粉末,卻微微一笑,慢慢道:“那日宋無叛對本座意圖不軌,蘇錯刀以身相替,本座感念他愛護之心,這才放過了你。”
唐離哦的一聲,心頭被毒蜂蟄了一口也似,卻要問個清楚,道:“什麼不軌?”
看越棲見一臉清疏玉映,知道他嘴裡不容任何粗俗的髒字兒,扭臉直問蘇錯刀:“你替他挨~操了?”
蘇錯刀冷著臉,嗯的一聲。
唐離便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道:“沒死就好啦。”
回過頭來,已是正氣凜然,道:“越公子你真是大驚小怪……錯刀打小兒就是崇光床上混過來的,操~人~操得多了,被人~操個一兩回也不要緊,至於替了你什麼的,宋無叛眼睛又不瞎,有錯刀放眼皮子底下,他對你這堆糠不軌做什麼?圖個雪中送炭的好名聲麼?”
言罷深感雪中送炭這個詞用得好,自己繼智勇雙全德貌雙全後,竟又開始踏足文武雙全的康莊大道了!
越棲見眼睫微垂,聲音不大,卻有水流石穿的堅韌,笑道:“你不肯信也由得你,我只告訴你罷了,當日我一劍穿胸傷了錯刀,騙他內力奪他宮主位,如此境地,他還是捨不得別人碰我一根手指,甘願以身相替……我與他牽絆之深相知之真,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敢細想……”
傘下面容沉靜溫文,眸子卻亮得猶如妖魔藏身其中:“你與他十多年的相處,自幼的情分,抵不過我與他幾面之緣,我能從你身邊將他奪走一次,必然還能奪第二次……錯刀心口有我留的一道劍傷,一輩子也消不掉。你畫出一條龍鬚尾俱全,但點睛一筆永遠是我。”
“阿離,我真可憐你……你不妨問問蘇錯刀,他剛剛與我做了什麼約定。”
唐離清淺的眸色略變深黯,有一閃而逝的不安,只道:“他與你無論做什麼約定,都不會負我。”
看他二人縱馬而去,越棲見大笑著扔開了傘,雨水淋下,卻如吞了一口滾燙濃稠的湯,胸臆之間,既痛,但更痛快。
蘇錯刀待唐離愛逾性命,更不捨得將他置於任何危險,必會瞞下這九死一生之約,唐離為這一個瞞字,卻不知會生出多少傷心失落來。
他們痛,自己自該歡喜。
遙想來日,自己親手取了蘇錯刀的性命,又該是何等千百倍的痛心且快意?
第九十章
唐離一言不發;拼命打馬飛奔;一路直馳進了同笑居,隨即翻身跳下馬背;更不理會蘇錯刀,蘇錯刀一把拉住他:“為何不問我?”
唐離臉頰緋紅;似憤怒之極:“我……”
蘇錯刀忙打斷道:“我與越棲見約定;他不毀七星湖根基,將來我便不殺他,交給蘇小缺看管,畢竟蘇小缺也曾求我饒他性命;謝師與蘇小缺的隱居之地,就在江渚城豆子鎮;街頭第三家的葫蘆坊酒肆。”
唐離兩腳輪流離地跳著,卻忍不住笑道:“交給蘇小缺?謝天璧才不會留著他的命,多半趁蘇小缺一眨眼,就偷偷把他殺了埋起來。”
蘇錯刀沉吟道:“謝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