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看過沒?」
懷風一愣,向後歪著脖子使勁兒瞅了瞅,「想是今兒個打球的時候讓馬鞍硌的那一下,當時疼得很,過後兒倒不大覺得了,方才洗澡時摸了摸,不曾破皮,想來過幾日便好了,不必麻煩胡太醫。」
那一塊巴掌大青紫瘢痕映在雪白皮子上煞是礙眼,懷舟看得皺眉,伸指輕觸一觸,便聽懷風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莫戳莫戳,不碰還好,一碰便跟火筷子烙了似的。」
「傷成這樣,半月也未必消得了印子去。」
懷舟冷哼一聲,拿條幹巾罩上他腦袋,「擦乾頭髮,趴床上去。」
說罷去櫃子裡找藥。
兄弟倆均是習武之人,這跌打傷藥是屋子裡常備著的,待懷風上床趴好,懷舟也拿著瓶藥酒坐到了床邊,撥開他背上散著的一捧半乾黑髮,露出傷處。
「自己的身子,恁般不知愛惜。」
倒了些藥酒在手上,懷舟按上那傷處揉起來,只將懷風疼得齜牙咧嘴,一迭聲喚,「哥哥,輕點兒輕點兒。」
「力道小了淤血怎散得開。」
話是這樣說,懷舟到底心疼,只得一面揉一面說些話分了懷風心神去,不覺將今日太子說的長公主進京祝壽一事講了,懷風聽罷喜得連連叫道:「定遠也來,好極好極,這幾年不見他,都不知他高還是我高,上個月還來信說要送我南越特產的果子酒,原來竟是親自送上門來。」
懷舟不免奇怪,「他是姑母的小兒子,遠居南越,你們兩個如何這般相熟?」
「定遠小時候多病,南越沒什麼名醫,姑母不得已,六歲那年送了他來宮裡醫治,他這病是胎裡帶來的,太醫也沒奈何,倒是我娘曉得怎生醫治,留了他在府裡調養。他在咱們家住了足有三四年,病好才走,回了南越後也是時常來信的,前幾年還來過一次,專為祭奠我娘,順帶給我捎了不少好東西。」
說起這位表兄弟,懷風雙眼發亮,興致勃勃盤算起來,「哥哥,讓定遠住咱們家吧,我們一起耍樂也便宜些。」
懷舟見他這般歡喜,寵溺笑道:「那好,明兒個叫人將客房收拾出來就是。」
「不用,定遠來咱們家一向同我一道睡,哪裡用那麼麻煩。」
懷舟手下一頓,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一道睡?你不怕他知道你身子……」
「定遠老早便曉得,」懷風扭轉頭,笑嘻嘻道,「他小時膽小得很,最怕一人睡,我娘便叫我同他做伴,他一早便知,哥哥放心,定遠同我最是交好,絕不會到處亂說。」
懷舟聽了不言語,片刻後才道:「太子已安置了南越王一行在你侯府裡,姑母未必肯讓他出來單住,到時再說吧。」
懷風只當他應了,回過頭閉起眼不再糾纏。懷舟也不作聲,只一徑揉著,那淤血漸漸散了,不再作痛,揉到後來,懷風只覺腰上暖暖的甚是受用,舒服得輕哼出聲。
他嗓音本就比常人清越柔美,這一哼,更多了分低迴嬌媚,落到懷舟耳中,登覺心神為之一蕩,一股熱氣順胸口直衝下腹,摸著掌下那滑膩肌膚,竟是不願撒手……
「行了,穿上衣服吧。」
騰地站起身,懷舟看也不看弟弟一眼,抬腳便走。
懷風只顧起身著衣,卻沒看見兄長離去時眼中那抹陰鬱恐懼。
第十二章
平日素雅的臥房佈置成一片紅色,龍鳳喜燭燃出一室春光,掀開紅紗幔帳,看向床上臥著的新娘,大紅錦被下露出一段雪白背脊,如雲青絲遮掩了面龐。
懷舟看著那熟悉身形,又是恐懼迷惑又是渴念歡喜,終是情不自禁解衣壓了上去,酣暢淋漓一番縱送間,但聞身下人婉轉低吟,銷人魂魄,待摟緊了交頸之人一舉洩出,更是隻覺神仙之樂亦比不過人間鴛鴦。
心滿意足籲出口氣,將妻子翻轉過來親吻,卻見身下人胸前一片平坦,髮絲滑落,露出鵝蛋臉上一雙點漆明眸,笑盈盈張口喚他,「哥哥……」
……
猛地掀被坐起,懷舟驚懼四顧,見房中一片昏暗,哪裡有什麼喜燭,身上蓋的亦不過是床半舊藍緞被褥,方才省悟不過是場春夢。
靜坐半晌,額上冷汗漸漸幹了,懷舟卻仍僵直著脊背動也不動,褲襠間一團溼濡,是夢中遺下的陽精,晾得久了,漸成冰冷,直凍到血脈裡去,凝成一團冰霜。
這兩年間,他同懷風感情日睦,因憐惜弟弟身殘,又兼喜愛懷風性情可人,不免格外疼惜幾分,寵溺迴護之甚,有時連太子都有些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