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罷飯,雍祁鈞讓下人攙著回房安歇,懷舟名人備下熱水,將一身血汙洗刷乾淨,換過衣衫往東跨院而來。
懷風經胡太醫重新包紮一番,此刻蓋了床厚被,正讓小廝扶著喝藥,一見懷舟進來,眼裡頓時一亮,「哥哥。」
他這臥房極是寬敞,除了自睡的一張雕花架子床,靠窗又放了張羅漢榻,是才從別屋搬來的,上面鋪著簇新錦褥秀衾。
懷舟見這屋裡生著地龍,便解下外袍往榻上一坐,問:「傷口可還疼嗎?」
懷風一指眼前那碗黑漆漆藥汁子,苦笑,「胡太醫說吃下這藥便鎮得住疼,他醫術高明的很,說話自然無虛,只這藥忒難喝了些,也不知拿什麼熬的,又苦又麻,叫人咽不下去。」
那藥才熬出來,熱氣騰騰的,發散的一屋子藥味,懷舟光聞那味道已覺噁心,心道喝進嘴裡不定什麼味兒,正要說幾句「良藥苦口」之類的安慰之詞,便見懷風閉了眼屏了氣,一口將藥湯子灌了下去。
吃過藥,小廝端來茶與懷風漱口,又呈上一碟子蜜餞,懷風撿著幾顆杏脯含了,揮手打發小廝出去。
「你在院門口候著就是,我不叫別進來,那碟子放哥哥手邊。」
懷風此刻氣色比一早強得多,懷舟看在眼中,倒真有些佩服那胡太醫手段,想著這裡暫且用不著人伺候,見弟弟急著將人支出去,便也沒攔。
不一時,那小廝出了門去,臨走前將碟子端到榻前一張方几上,那蜜餞一端到近前,懷舟便聞到一股異香,又見醃製出的各色果子五顏六色繽紛悅目,他雖不喜甜食,這時也忍不住捻了一顆琥珀色杏脯,在指間把玩片刻,問道:「你平日裡不讓人近身也就罷了,碰上這種事,身邊難道竟沒一兩個信得過的人進屋伺候?」
懷風吃過粥後又吃了一大碗藥,怕逆了食,不敢便睡,倚在靠枕上正覺悶得慌,巴不得懷舟主動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