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還沒有見過我這麼不像話的人,他站起來要拉我出去,我憤力將手一甩道:“孃親您讓我說完,兒今日不吐不快。”
大師臉色不改,仍溫和道:“然,不顧蒼生死活,一味殺人立威,終是不對。”
“大師,您身在這蒼葉寺,受朝廷的供奉,萬民的禮敬,吃用不愁,您可知這民生疾苦?可知這暴君貪臣,民不聊生麼?家母如果不破澤而出,北夏早已經聯合前秦、東遙先吞苦櫟,再吞鴻雁,那麼大師早在三十年前只怕已經是亡國奴了,還輪得到今日在此處高朋滿座,誇誇其談麼?大師,家母確是殺人無數,滿是血腥。但反問大師,家慈在鴻雁執掌軍權之時,北拒苦櫟、北夏,東抵昊軒、前秦,南抗南拓,保住了鴻雁二億多子民,是我娘手上的血腥多,還是他救活人的多?我娘若為私心殺人,我今日決不辯解,但是我娘是為天下正義,是為保住鴻雁的子民,是為散在天下的三千萬龍澤子民討個做人的權利才殺人。我娘每次人、殺人都極痛苦。忍受痛苦,成就天下,我孃親是個胸有大愛之人。比起大師,您坐於斗室當中,只看到一隻螞蟻、一片葉子的存亡便以為參悟了生死的真諦的小見、小愛來,我孃親才是真的胸有佛心之人,大師不過是鼠目寸光而。”
大師被我這疾風暴雨似的一通,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好久語塞道:“澤主,這老納確實是見識淺了。澤主再寬宏一次,恕了老納罷!”
孃親見我如此放肆,氣得不行。叫大舅舅進來拖我出去掌嘴,在院中罰跪。大舅舅裝模作樣的在我臉上摸了兩下,低聲道:“你不說話沒有當你是啞巴。不過罵得痛快,淋漓盡致。把那個老禿……大師罵得張口結舌,舅舅很舒暢,真是大舅舅的好外甥。”我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卻得意洋洋的笑了。舅舅拿過兩隻墊子叫我坐下,說一會兒我娘出來,他跟我打招呼,再跪也不遲。
( 到了這兒,玉龍吟低首向大師道歉道:“大師,此兒頑劣不訓,龍吟教子無方,慚愧之至。”
大師哈哈大笑,全不介懷道:“小施主實在我門中人,看破紅塵世道。罵得好!”
玉龍吟又輕責道:“表哥,你又為何如此溺愛這小業障。”
柳熙陽笑道:“珠弟,我可不是你,愛便愛了,為什麼遮遮掩掩,我就愛他那種調皮搗蛋的真性情。”)
清晨出了蒼葉寺,只見蒼江災民哀鴻遍野,眼見就要天寒地凍,只怕許多人要在嚴冬中死去。孃親極是不忍心,便道:“你要代替你哥,先把這件事做好,讓這災民過這個冬,而不致於凍餓而死。”
我恭恭敬敬的磕頭領命,趁機離開孃親身邊,指揮米蓋爾哥籌集換命的藥物,長達半年之久。臨近我和哥哥和生日之際,哥哥的陽壽將盡,最後的時刻到了,晴軒道:“小主子,還有一件為難的事,這換命的關健便是泉家的轉世珠。轉世珠在天下三大名珠中名列第三,如果能用三大名珠之首的明霞珠去換,泉山主得到明霞珠便得到長命百歲,她一定會同意的。只是明霞珠是鎮澤之寶,您還要想法子從主上身上騙來。”
我一聽捧腹大笑,這不是天意麼?我從脖子上將珠子摘下來給晴軒道:“這玩意麼?”
晴軒臉色大變,手拿著珠兒不停發抖,好像見了鬼一樣,好半天才道:“小主兒,這珠子,是天下醫生夢寐以求的東西,讓我參研幾天,好麼?”我還以為這珠子是假的,晴軒才同見了鬼一樣,現在聽他這樣說,鬆了一口氣,心想這蛐蛐真是沒有見過寶貝,一粒珠兒就吃驚成了這樣。
(說完小主兒又停了一下,想是在考慮晴軒為什麼嚇得這樣?
風涵身後的侍衛長嘆道:“奴才可以插話麼?”
風涵點頭,那侍衛道:“當時奴才見晴軒臉無人色也覺得很怪異,送走了小主兒,就問道‘小曲,你怎麼見了鬼一樣?”小曲頓足道‘錯了,我們全錯了,小米,咱們還真以為主上恨小主兒,與其活著受罪,不如死了。’我驚異道‘不是這樣麼?’小曲搖頭‘不是,澤主連鎮澤之寶都給小主子,那中少主是寶貝,只怕小主子是心肝了。這一換命不是活活摘了主上的心肝麼?主上要送走中少主已經是肝腸寸斷,一天後再失去小主子,這一節怎麼過?可是為了龍澤的大業,這命是非換不可的,小主兒不是個雄英霸主。你趕緊回去,叫宜姐盯著澤主,這丸藥是我配了救自己命用的,你帶給宜姐,如果再有吐血跡象,趕緊難澤主服下,不然澤主有性命之憂。’這下奴才也大驚失色了,急急就趕回去。”
那兩個侍女一起催道:“這一換,您還有命麼?這曲大夫是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