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那麼本澤主就破例,放那燕姑娘走,算龍澤還真心太子一個人情。”
那燕道:“澤主,您就不怕我在江湖上大肆宣揚此事麼?”
玉龍吟淡笑道:“姑娘,世上明理之人,並不會罵風凝,只會對此事深感遺憾。我的凝兒若非無路可走,也不會如此絕情,他也不是個逼死義兄還心安理得的人。三年來他時時自責,便可見他對此事的內疚之深。相信姑娘如果將此事一傳說,反倒叫許多不認得風凝的人認得了他。北夏在天下結仇太多了,許多恨北夏的人,說不定還把凝兒當成了給他們報仇的大恩人了,感激凝兒也未可知。”
澤主的一番話入情入理,殿內一半人內心正是如此想,大家連連點頭。那燕一聽此言不是蠻橫,極為有理,也覺得澤主很講道理,便低眉順眼的出殿去了。
玉龍吟親自去扶小兒子。風凝就跟個受了驚嚇的小兔子,全身縮得更緊了道:“孃親,兒子是個自私自利,忘恩負義,無良無行,狠心絕情之徒。兒子殺表姨唯一的兒子,不值孃親如此關心。”說完便向臺階邊上挪去,不想讓孃親碰到自己。沒有想到挪過頭去了,一個倒栽蔥向九級臺階下跌去。
風淨塵早看出了不好,身形一動,在他倒跌下去之前,抱住了風凝,剛好玉龍吟的龍銀帶也捲住了孩兒,風淨塵一飄就回到了臺階上。玉龍吟一用力將兒子帶回到懷裡道:“凝兒,如果你是為了自己,母親也不饒你。可是你是為了龍澤,為了兄長,為了孃親。你為此而壞了公義,固然讓人嘆息。但是孃親相信,你大姨生性溫柔,決不會怪你的。這殿中的兄弟也不會有多少人真的看不起你。”
殿裡頭恨北夏的那些人大多這樣想,一來對北夏實在厭惡,二來小主兒是為了龍澤龍燕,又不是私心,孝心感天,三來小主子惹人憐愛,那真心大家沒有見過,自然先入為主站在小主子一邊了。大家都覺得風涵是瘋了,當著母親的面毒打弟弟,還要棄他。上澤、下澤的人都真心誠意的隨和澤主。
孃親越這樣說,風凝越是過意不去。有時他也想不明白到底對三哥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也許自己也早就被三哥的痴情所動,所以想起了三哥,便如孤燕失伴一樣的痛苦。眾人的開脫只會讓他對三哥更感到無望的負罪。
玉龍吟點了他的穴,剛想抱起他回去休息。司馬逸雲進殿來。玉龍吟看著他道:“雲兒,我不是以澤主的身份命令你,而是以一個母親之心求你,求你在凝兒醒來的時候陪著他。要不然,你們四個一個都不在,他會崩潰的。”
司馬逸雲勉強伸手摸了一下六弟的後背道:“那麼逸雲就大膽叫您一聲叔叔。叔叔。五弟剛才的話沒有經過咱們兄弟的商議,還作不得數。三弟生前最疼愛六弟,也必不許咱們為難六弟。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兄弟,心痛如絞。再失去一個,雲兒不如自己去死了得好。叔叔放心,我會守在六弟身邊的。”
風凝的身體本來就潺弱,捱了一刀,中了毒,叫戳心事一絞,被可當眾汙辱,種種傷痛在加起來,情況當然不妙。他掙扎著醒過來,司馬逸雲想起了三弟,真的是很違心地陪了風凝一刻,便覺得眼淚要下來了,好象是三弟在責怪自己不疼愛他一般。安撫了風凝一會兒,就默默無言的走了。
大哥走了,母親又不知上何處去了,風凝忍不住咳嗽,自覺得心血上湧,房內也沒有人來侍候,那十幾個丫頭也不知道都上哪裡去了。他摸索著到了淨桶邊,將血吐在裡邊,只覺得腿發軟,站不住,便扶著淨桶坐在地上。靜靜地坐著,聽著窗外的飛雪聲,想起三哥對自己的種種溫存,萬般遷就,實在是平生除了風凝和母親以外,對自己最好的人。千依百順還在孃親和哥之上,便再也熬不得心疼,用衣襟捂住了臉,嗚嗚地哭得沒有了淚,乾嚎了。幾個丫頭還以為主子上殿不久就會回醫殿,沒有想到發生了這樣的大事,都在聽那些侍衛繪聲繪色地講這檔事,等她們聽完了故事回來,主子已經在地上坐了好久。慌里慌張地將主子扶抱到床上,天都快黑了。主上沒有回來,小主兒又發了高燒,只好去請曲大夫。
曲晴軒開了安神的藥,陪著風凝,風凝握著他的手,久久無語。晴軒道:“小主兒,您有錯是不假,但是真相併非完全如此,真心太子也不是單死於病。奴才替您陳情。”
風凝有氣無力道:“此事事關真心哥和北淵皇室、北夏皇室的名聲,嫂子不潔,與他人生子,傳將出去,真心哥死後蒙羞,你若去說我不再吃你的藥。再說,你此時去說,人家只怕更看不起我,還以為咱們下澤串通起來編故事,為我推脫責任。就讓他去好了,誰叫我做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