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是麼?”我一咕嚕就爬起來道:“不是,我要的,娘已經給我了。我只想做孃的兒子,娘已經把我當兒子了,這就夠多了。”娘身子轉得比風還快,接著幾天就如同雲一樣消失了。箏姨她們就放出風聲去,說已經奉命將我押去龍澤了,其實我還在上書房睡覺呢?
我被偷偷地放進娘回龍澤的大馬車裡。西呈和龍澤的摺子就是孃的伴侶,他日日夜夜就耗在公務上,偶而才打個盹,人像秋天的樹一樣,越來越消瘦。有時掃一掃我,我就規規矩矩的躺著,把馬車的頂有幾個格子都數得明明白白。
半路上娘放我出去透透風,剛好有幾個孩子在放風箏。我第一次放風箏時已經十一歲了,還是躺在小床上,看涔哥放的。風箏放上去了,涔哥把線交到我手上,讓我放飛了,說讓風箏把我的病根兒帶走。
眼前的風箏裡又出現涔哥的笑容,我快活的奔上去幾步卻又折回來了。這世上誰都是風箏,有線的時候只盼著線快斷,沒線了,卻又不知飄向何方。我和娘何償不是風箏,只不過飛得遠或者近而已。想到這裡,眼前的風箏化作了無數重影,影裡都是娘坐在燈下辛苦的樣子。
娘見我垂頭喪氣的回來,眼裡裝了問號。我跪下道:“逆兒明白了,誰身後都拉著線,飛近、飛遠,或者線斷了,可終究是要落下的。逆兒不會再乖張了。”娘眼睛閃動了一下,便將幾本摺子扔給我,任我在上頭亂寫,就直接發下去了。
回了龍澤,又被關進了燕集園裡。這回我學聰明瞭,依樣畫葫蘆,一會兒就找到了地道。地道出口,不出所料,娘又在等我。不過這回不是上書房,是一個精美漂亮的園林,在我所見過的園林,若論佈局巧妙,構思精當的,沒有一個比得上。整個園林以一個秀巧的天然湖為中心,一切依湖而起。這湖上面是雪山寒水,可是下面卻是地底暖泉,所以水層很奇特,就如同兩層深淺不同的綠透明的玻璃在相互滑動。湖中心有個小噴泉,是一朵梅花狀。彎曲的湖就叫龍眠湖,而這風雅別緻的園子就叫鳳舞苑。
我好像聽見那湖上十二角的長亭裡的有樣東西在低聲叫我的名字,也不管孃的臉色,就衝進長亭。我好象知道只要按桌角的小鈕,桌面就會升起了一把琴。果然,我一按小鈕,桌上出現了一張琴,正是天下名琴之首——冠鳳琴。我手拂琴絃,面對湖光山色,情開意朗,十指拔去,琴聲如流水般直洩出來,彈了一曲《鳳于飛》。
娘坐在長廊上痴痴的聽,彷彿在回憶美妙少年時光,大眼睛帶著無限地春光。聽完了,就叫我進第二層院子的竹軒裡去,這一進去,就發生了我平生最丟人的事了。
(說到這裡,小主兒停了一下,似乎很是難過。兩個丫環急著安慰道:“小主兒,不管什麼難堪的事,奴才們都不會傳出去,您千萬別放心上,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殿中人也都和那兩個丫環是一樣的想法,莫非澤主對自己的兒子做出了那種亂、亂事?偷偷看澤主,澤主一臉生氣,很有可能。)
竹軒裡頭一片紅光,我很奇怪這大白天點那麼大的燈做什麼?竹軒正中是舅舅的靈位,娘跪下來給舅舅敬了香。而紅光正是靈位前那塊通體透明的玉發出來的,一塊透明的玉發出紅光,真是前所未見。我一進去,紅光就更亮了,把七間連體的屋子都照亮了。娘抬頭看著我,讓我把玉拿起來,玉一進我的手,這光就不見了,而我孃的臉上卻多了兩道紅血。娘讓我跪下給舅舅磕頭,遞給我一張紙,叫我念。我看見娘流下血來,臉上更是可怖,嚇了一跳,急著討孃的歡心,就唸了:“弟子一定繼承先師遺志,光大龍澤,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
娘把玉掛在我的脖子上,在紙上寫,明天起他將代舅傳徒,授我鳳舞神功,要我勤於練習,不要辜負舅舅對我的期望。
( 米凱琳跳起來道:“小主兒,您練了鳳舞神功。敢情您是深藏不露,奴才們都看走眼了。”
小主兒一反伶牙俐齒,口吃道:“哪裡……哪裡……我……我……”
李玫也道:“小主兒,這是大喜事,怎麼丟人來著?澤主那些年雖然身子骨弱,可是於武學的研究肯定是窮究天人了。奴才只蒙主子點拔了半個時辰,便有脫胎換骨之感。十二殿主,澤主只在早上練功時一齊教了三個月,武功已經是一流高手了。涵少主更不用說了,主上在病榻上傳授練功要訣三個月,就已經是青年一代中的第一高手。不知您學了多久。”
小主兒繼續口吃道:“我……我……學了七個月。”
“七個月!”兩個丫環一起驚呼,“您一定是已經練到返樸歸真,精華內斂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