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爬過來求自己憐憫。可是暢兒卻把他釘進了冰湖底,自己到天竺院冰湖去看過,低頭看的一剎間,看到水中的鐵鐐和那具白骨時,心中的痛苦居然無法阻擋,他叫內侍逃似的回去了。再也沒有去看過,有時候,他甚至要開口讓暢兒去收屍,可是話到臨頭卻又收了回來,這多麼荒謬,自己花盡心思折磨他,臨了卻為大仇人收屍,這傳出去,鴻雁的面子往哪裡擱。
聽到西呈君打出了那人的旗號,他沒有像人們想象那樣的憤怒,內心甚至有點高興,真的是那人麼?可是他自己在心裡已經畫了一個否定的休止符,那人的骷髏還在冰湖底呢,怎麼可能跑到西呈去呢?一場空歡喜而已。果然如此,使臣的回報讓風淨塵的內心感到如同地獄樣深的失望。
他坐在小書房裡,沒由頭的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在這裡騙那人,那人的小臉漲得痛紅,完全沒有經過訓練的小嘴那麼甜美,被自己親了一口居然打了自己一記耳光。第二次,自己在這裡,那人臉色蒼白,可是被自己親了一通後,就臉生紅暈,紅得那麼可愛。 那是誰,是那人,他在朝我笑,他在叫我麒哥哥。真的,這不是夢,那人在笑盈盈的走過來。風淨塵突然大喜若狂,他大叫了聲:“珠兒,是你,你回來了麼,麒哥哥好想你。”
剛進來稟報的內侍睜大疑惑的眼睛道:“陛下恕罪,宮人不是珠兒,宮人是南音。”
風淨塵醒過來了,又是一個虛幻的夢,本來以為到了天竺院就不會再做了,可是那個人,那種種綺麗的夢卻如附骨之蛆一樣的跟著他。他有時讓葛雲配製無夢丸,可是幾天做不到那人,就又會把那藥丸擲出去,又做那讓自己傷心而又快樂的夢。真的,這種快樂只有那人才能給他,年輕的時候有無數的嬪妃不覺得,如今癱瘓了,常常面對空房時,便會想到那人。有時甚至會想,如果那人在,一定不會將自己孤零零的留著,像從容那樣去找樂子。那人一定會推著車,叫自己麒哥哥。
他生氣對打斷自己美夢的內侍道:“你也配叫珠兒麼?有什麼事?”
內侍哆嗦得像秋風中的葉子道:“陛下,太子回來了。”
“宣。”
風暢進了內殿,不得不向父皇稟報兵敗的訊息。他知道兵敗也就罷了,關鍵是凌霜辰不見了,父皇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果然風淨塵一聽心愛的徒弟受了重傷後滾下山頭不見了,勃然大怒。他指著風暢的鼻子道:“凌家就這一根獨苗,你叫父皇如何向老公爺交代。你為什麼讓他孤軍深入,告訴過你,金辰鷹不是平常之輩,叫你不要掉於輕心,你,你帶了六年零六個月十五天兵了,為什麼如此不長心眼。”
風暢從來沒有被父皇這樣責罵過,臉漲得痛紅道:“父皇,沒有辦法,他們和苦櫟聯軍,咱們只有和北夏聯盟,不然咱們沒有辦法定江北。”
“暢兒,如果能和北夏聯盟,我早就聯了。我們要憑自己實力打敗苦櫟和龍澤,如果跟他們聯盟,說不定,苦櫟和龍澤一去,他們同樣會對咱們下手的,所以聯盟之舉斷斷不可。咱們先整頓死奴囚堂,將那三萬多死奴發動趕來,告訴他們 ,只要他們能拼死作戰,就給他們自己和家人自由。”
“父皇,要是死奴不肯聽咱們的呢?”
“父皇要你當太子是做什麼的?想辦法讓他們聽,不可來硬的,用心去打動他們。另外霜辰,你一定要給父皇找到,不管是敗是勝,都是你的責任,不能怪到他頭上去。”
“是,孩兒這就去找。”
沒等風暢的人出大門,外面傳報少院主回來了。風淨塵大喜,急忙宣召。只見愛徒臉色蒼白,瘦得衣服都寬寬大大的,心中就疼得一陣顫抖。便安慰道:“辰兒,你受苦了。”
凌霜辰給師傅請安,然後便說了他的經歷。原來他暈在雨中後,倒在了一個叫林家村的地方,被一個姓林的草頭郎中救起,那姓林的郎中有一個兒子,叫林和寧,悉心的照顧他,所以凌霜辰才得以保命。林郎中希望兒子有點出息,所以就讓兒子陪著凌霜辰來天竺院,謀個出身。
因為那林和寧救了自己的愛徒,風淨塵破例召見了這個平頭小百姓,長得平平常常,沒有什麼扎眼的地方,一望就是個老實人家的孩子。風淨塵問一句他答一句,風淨塵驀地就想到那人身邊總跟著雲憶柔,心念一動 ,便叫林和寧跟著凌霜辰,做個隨身醫生。兩人告退這際。風淨塵突然覺得自己毒,葛雲向來是按照常規來解的,說不定這樣反而宥於常理,沒有獨到之處,這個小郎中出身山野,或許有獨到之處也未可知。便道:“你來給朕診診罷,如果朕聽得合理,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