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一遞便可置西帝凡於死地了。正在得意之時,西帝凡的剛玉鉤竟然從地面揚雪而起,厚厚的飛雪與鉤光的晶瑩殺氣一起從地下衝天而起,鋪天蓋地地飛揚起來。西帝凡的鉤夾著奔雷之勢直破向清風漫天的後招,鉤尖力穿過湛天劍的劍氣圈,剛好刺中風淨塵的手腕,那西帝凡是一點情都不留的主,鉤尖幾乎刺穿過了風淨塵的手腕,風淨塵只覺得手腕傳來難以扼止的巨痛,湛天劍就這樣從手中飛出直飛入山岩的積雪中,沒入不見了。
“什麼湛天劍法,我看應當改名叫丟臉劍法才對!憑你,剛才那兩下破招,也想從這裡逃走,想都別想。我剛剛練了咱們西家的鉤劍中的八面來儀,還沒在活人身上試過,很想在你身上試試,我能不能一招將你分成八塊。”西帝凡就像逗一隻猴子一樣地捉弄著風淨塵。
風淨塵半坐在雪地上,手腕上的血已經將身下的雪染紅了。他的一張如玉石鏤成的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卻不肯示弱,兩眼瞪著西帝凡,顯然是心有不甘之極了。
西帝凡冷酷地笑道:“你到地獄向爺爺和我龍澤的子民陪罪去吧!我也好向我爹孃交差了。”說完剛玉鉤豎起,鉤上閃著詭異的色彩,他緩緩地擺開了架勢,將這八面來儀這一招極霸道,狠絕的鉤法使將出來。一時間雪原上的風都停滯了,顧惜言只覺雪原上籠罩著一層死氣,不由得冷冷打了個寒顫。西帝凡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風淨塵單薄的身子掠去,只在眨眼之間,風淨塵覺得有八道來自不同方向的氣流將自己圍住,正向自己的肉裡切割進去,那種切膚之痛痛處難當,看來他風淨塵今天就要結束這十八歲的生命了。
西帝凡終於鬆了一口氣,今日大仇得報,從此爹孃的冤魂便可以昇天了,再也不會血淋淋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了。十年來糾纏自己,在夢裡聽到的無數次孃的淒涼的哭泣聲,爹那悲愴的慘叫聲,使自己多少夜不得入眠,多少夜如墜寒冰,只要片刻之後,那時時打擊自己的無邊黑慘就結束了。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西帝凡覺得有一道奇異的力量從那八道氣流中穿來,那是一道近乎火紅的光彩,西帝凡感到眼前一花,自己鉤使出去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消失不見。起初西帝凡還以為是風淨塵還有力量反撲,等到天空中的雪花全落完了,西帝凡不由得大吃一驚,眼前笑吟吟一雙秋水般純淨的雙目看著他的,不是玉鳳鳴玉澤主還有誰,原來剛才在迫在眉睫間救下風淨塵一命的正是澤主。
西帝凡折節下跪道:“屬下私進石室,不遵主命,罪當論斬,但請澤主讓屬下報了父母大仇,屬下死而無憾。”
“你要報仇,我讓你報,他已經三年沒有練過功了,你勝他是不武,而且你不應當看不起湛天劍法,他輸了,不等於湛天劍法輸了。我手上是一根樹枝,我也用湛天劍法,你若打敗了我,便可殺他,我決不食言。但若是我勝了,你不但不能殺他,而且還要答應我一件事。”
“只要澤主給屬下這次機會,一百件,屬下都答應。”
玉鳳鳴緩緩退後,手上只拿了一根冬天的枯樹枝。風淨塵冷冷道:“你要他殺我,只管讓他動手,玩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我沒有興趣。你好給自己找個藉口,殺我的人不是你,你已經盡力救我了,不是麼,拿了一根樹枝,對西家的剛玉鉤兒?”
顧惜言看著澤主那單薄的身體,在大雪中好像弱不經風一般,持著一根枯枝,站在天地之間更讓人覺得我見尤憐,如何能於那殺氣騰騰的西帝凡那一對寒凜凜的剛鉤相比。
玉鳳鳴也不理他的刻薄,微微對西帝凡一笑,西帝凡見他儀態萬千的樣子,實在不想動手,自己怎麼捨得對天人樣的澤主出手。但是父母之仇能不能報就看今日了,澤主明擺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如果不把握準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了。他牙一咬道:“澤主,得罪了,戰後,屬下自請死。”鉤一擺便攻向澤主。
這一攻上去,三個人都知道自己料錯了,澤主根本沒有給西帝凡機會,同樣一套湛天劍法,澤主使出來和風淨塵完全兩樣,澤主沒有風淨塵那樣的狂霸,相反充滿了隨和之意,劍氣如春風拂柳,又似秋波照影,美得不像話,柔得不成體統,卻以柔克鋼,偏將西帝凡的強橫鉤招給困住了。西帝凡突然大喝了一聲道:“澤主,這是湛天的劍招,卻不是湛天的劍法,您以柔克鋼,完全沒有湛天的王者之氣,屬下就算輸了,也不服。”
玉鳳鳴輕輕一笑,劍招突變,劍氣破空而來,這一會湛天劍使將出來,比剛才風淨塵的劍法更快,更銳利,更變化萬千,這天地之間除了湛天那不可擋的劍氣外,已經不存在任何東西 了。顧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