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發作,便冷冷的道:“既是皇帝開了金口,那便罷了。孤先回府,雲鸞也由孤先帶走。皇宮裡的事,自然要勞煩皇帝多費些心思好好維持。”說罷,便帶著侍衛們,拉著阿蠻揚長而去。
“侍郎……”凌錚手勁極大,阿蠻如何掙脫得開,一邊被拉得踉蹌前行,一邊不住的回眸看向宗赫,蒼白的小臉上已是籟籟地掛下淚來。
宗赫見此情景,亦是心中疼痛難當。他與阿蠻雖說只是主僕,但實是兄妹情義,此刻見她被凌太閣硬生生的拉了去,前途未卜,心中怎生割捨得,才下意識的跨出兩步,卻又被褚雲重拉了回來。
宗赫此刻意亂心慌無從依託,不由自主的反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道:“雲重,阿蠻是無辜的,莫讓皇太閣傷害她!”
隔了這麼多時日,重又聽得少年口中喊出自己名字,褚雲重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為他心疼,便伸過一臂,將其緊緊擁在懷中,溫言勸慰道:“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身邊的人,我自然也會盡力維護。”
04。 明察秋毫
雲圖閣的宮人們都已知道了雁回樓所發生的事,一個個正驚魂未定,又見多日未來的皇帝重又親臨,更是緊張不安,便忙著掃榻鋪床,又備下茶水點心。
宗赫一路回來已是想好了對策,此刻在風弄軒正廳坐了下來,定了定神,便喚過衛介,細細吩咐道:
“如今阿蠻身份未明,讓宮裡人不要私下議論,裡裡外外都看緊自己的嘴巴。再差劉嬤嬤去金昭體元殿探望一下季承乾的病,順便瞧一瞧周太醫在不在,若在,便請周太醫得空來雲圖閣一趟。你再帶幾個可靠的侍從,細細檢視一下雲圖閣,尤其是阿蠻住的廂房,有沒有奇怪的陌生的東西,如有,即刻取來我瞧。”
“遵!”衛介心裡自然明白宗赫所言是何物,忙一一應了,自去安排不提。
待小夷奴為皇帝奉上了清露,宗赫便命所有侍從都退了下去,親自掩上門,轉身走到皇帝面前,直直的跪了下去。之前因為生他的氣,一直都沒給過好臉色,更是沒有在他面前低過頭,如今為了阿蠻少年卻不得不放下身段,擱下自尊,跪在他面前低語求道:
“如今,唯有陛下才能救阿蠻性命。無論她是不是段雲鸞,以後還能不能留在宮裡,只求陛下給她一條生路。她還那麼小……又豈會有什麼害人之心?!”話到末尾,少年已是略帶顫音,彷彿夜鶯泣血,叫人聆之傷情。
一直以來,少年還從未求過他什麼,如今看他一臉哀慼,褚雲重更是心疼,哪裡還捨得他這麼跪著,忙起身將他扶了起來,柔聲安慰道:
“世顯,你先彆著急,太閣並非不分青紅皂白之人。今晚雖出了這事,但云鸞畢竟是縣君,她父親段青雖犯了事,她的縣君名份可未曾褫奪。太閣想來也是顧忌她有了這重身份再住在你這雲圖閣便不相宜,這才暫時帶她回了太閣府。而且,我又安排了項陽同去,必不會有意外之事。”
見宗赫神情仍未放鬆,褚雲重不由得搖了搖頭,嘆道:“你也是太過實心眼兒,倒一心一意擔心她。我瞧著那丫頭倒實在是個有心機的,瞞了你這麼久,要說她沒有圖謀,原也讓人難信!當初你要帶她入京,我便說此人不妥,果不其然……”
其實宗赫心中也一直在疑惑,阿蠻不過是乞丐出身,怎麼就搖身一變成了什麼縣君,又怎麼會和皇太閣扯上殺父之仇。阿蠻隱瞞身世,他固然不高興,但此刻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只心心念念擔心她安危。便又拉著皇帝道:
“經年舊事暫且不論,今夜的事我心裡還有一些其他的計較。請陛下賜我通行令牌,我想去龍淵閣和太醫院檢視一些東西。”
然而褚雲重卻婉言勸道:“如今天色已晚,這二處又是都落了鎖,你若是再要四處折騰,一來招人注目,二來又要鬧得闔宮不安。不如先歇息一晚,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宗赫哪有心思安歇,急切的道:“不行,事關重大,我一刻也等不得。若是陛下擔心我親自去太惹人注目,便指一個侍衛代我走一趟也使得。”
褚雲重見他如此堅持,便喚了孟馳進來。所有皇帝身邊的侍衛中,宗赫最是信任他不過,忙低聲囑咐了幾句,孟馳一邊聽一邊點頭,隨即趁著夜色便匆匆去了。
另一邊皇帝喚過衛介,讓侍從們準備洗漱物什,又拉著宗赫便往內室走。少年整個人還沉浸在焦慮煩躁的情緒中,冷不丁被褚雲重拉到寢室,見侍從們已是挽起紗帳,鋪好了被衾,這才堪堪的反應過來,頓時神情大窘。
“陛下……”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