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大起膽子伸出舌頭舔舔白色的泥土。
「……」皇甫琮皺起小眉頭,用另外一隻乾淨的手擦了擦舌尖。
太監來了,還扛來一個很奇怪的木頭做的東西。兩根長長的木頭,中間有一段段短小的橫木。看太監把木頭靠在園牆上,示意他爬上去。還對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皇甫琮伸出小手抓住了兩根長木頭中間的一截橫木,又抬頭看著太監。
太監做了一個「上」的手勢。回過頭,皇甫琮把全副注意力放在木頭上。
大約過了一盞茶左右,他還在研究這玩意兒要怎麼爬,就聽牆對面傳來說話聲。
「帶我走,求求你,帶我走……」女子低低的哀泣。
「娘娘,我不能……」
「不要叫我娘娘!」女子嚎啕大哭,「你走你走!我這樣求你,你都不願意,既然如此,當初你又為什麼要招惹我……嗚嗚……」
男子只是嘆息,沒有說話。
皇甫琮就覺得身子一輕,就看到牆頭。太監讓他兩手扒住牆頭,又從後面圈住他,也伸頭從他旁邊望向下面。
皇甫琮好奇地看看下面的一男一女,又低頭看看腳下的橫木,他是怎麼上來的?又是太監帶他飛飛嗎?
他想下次應該告訴太監,飛飛前能不能告訴他一聲,這樣也許他就不會頭暈暈的。
很快,皇甫琮就不再管頭暈的事,而是把全副注意力放到牆下面的一男一女身上。
……這樣看人好奇怪哦……原來看起來很高很大的大人們,現在看來卻很矮小,雖然知道他們實際上比自己大得多,但心裡卻覺得他們已經和自己一樣。
男的長得就像侍衛,女的穿得很像侍候他的宮女。他好像看過這個宮女,但一時想不起來了。捶捶小腦袋,皇甫琮有點苦惱。他好像越來越苯了,真是糟糕。
「奚郎,你老實告訴我,你對我是不是……你對我到底有沒有……」女子畢竟面薄,剩下的話怎麼都羞於啟齒,一張玉面已經豔若桃花。
被叫做奚郎的男子站得筆直,看著低頭含羞帶怯的女子,表情複雜萬分。眼中有憐憫、也有惋惜,更有兩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久久,就在女子等得焦急萬分,忍不住就要抬頭的一剎那,男子收斂好了所有表情,莊重地說道:「娘娘,我奚久願意等你。只要您一被放出宮,我就用八抬大轎娶你過門。」
「如果我一輩子都不可能被放出宮……」
「那我就等你一輩子!」
「奚郎……」女子咬住嘴唇,珍珠也似的淚珠從雙眼滑下。
男子終歸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拭去女子流下的眼淚。宛如最後一道堤防被衝破,女子輕泣一聲撲入男子懷中,哭道:「奚郎,我苦啊!」
「太監,她是不是言昭儀?」總算沒有白捶腦袋,他終於想起來了。
太監側臉看他,無奈地道:「我剛才不是對你『噓』了嗎?」
「啊!」皇甫琮捂住小嘴。
園牆下兩人一起抬起頭,就看到他們頭頂上方的園牆上趴著一大一小兩個腦袋。
看到男女看他們,太監抬起手對他們揮了揮,問候道:「吃過飯了沒?」
皇甫琮覺得自己在這種時候也該說些什麼,想了想,也抬手對下面揮揮,道:「言昭儀好,如果你看到皇帝哥哥……」話沒說完就聽言昭儀尖叫一聲昏倒在男子懷中。
皇甫琮側臉看看身邊的太監,有點委屈與不解,「太監,本宮看起來很可怕嗎?」
太監很認真地端詳他半晌,最後肯定地道:「不,你比你皇帝哥哥漂亮多了。」
皇甫琮小小的眉頭再次深深皺了起來。他希望自己看起來和皇帝哥哥一樣威嚴,可太監每次都說他漂亮。雖然他問過很多人這個詞的意思,大家也都告訴他這個詞表示他長得很好,可是他總覺得這個詞被用來形容自己很糟糕。
牆下的男子在確定懷中的言昭儀確實昏過去以後,對著太監苦笑道:「奚久見過張公公。」隨即又對皇甫琮彎腰見禮道:「奚久參見殿下,請殿下原諒奚久失禮之處。」
皇甫琮看到太監再次對男子揮了揮手,這次臉上的笑容與剛才的不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他也不知道。皇甫琮也試著對男子勾了勾嘴角。然後他就聽到身邊的太監再次傳來無奈的嘆息聲和嘀咕聲。
「怎麼比那小子還不愛笑?瘋子到底是怎麼教的?」
他不愛笑嗎?皇甫琮偏了偏頭。還是太監希望他多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