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就這麼死去的。」
「呵!」苦笑一聲,死亡誰會願意,儘管這個世界荒渺無比,可大家仍願意活著。呼吸每一天的空氣,追尋最後的希望。
「沉倚,你覺得我殘忍麼?是不是有點討厭我?」
「不!沉倚只是不願意看到你不快樂!」
輕輕一笑,策馬回營。
時光如流水,你以為它流得很緩慢,實際上它卻趁你不注意時,把一切都抹平了。仇恨,痛苦,悲傷,歡樂!慢慢的,我變得麻木了,麻木的應付一切麻木的進行戰爭。麻木到甚至忘了最初的目的。半年後幽州附近的城郡都被我們拿下,剩下的就是直指幽州了,若幽州一失中原的門戶就相當於被我們開啟了,河山也佔領了半個。
這段時間我常常騎著馬徜徉在附近的山川平原,可我找不到那種大地在我腳下的豪情。我最喜歡的是追趕天邊的落日,呼吸自由的空氣,看來我的確不是帝王的料子。又是陽春三月了,京城的柳樹想是又綠了吧!那個人呢?不知怎樣了?
幽州被包圍了十天,我並不急於攻打,穩住軍心,拖拖他們計程車氣再說。
「皇上,今日幽州來便了。」沉倚一進門就對我說。
「是麼?來幹什麼?」停下手中的筆,微笑著看他。
「來下戰書!」
「呵。」這些人真有意思,仗肯定是要打的,還需要下什麼戰書。
「皇上……」沉倚的口氣有些遲疑,想是有事情對我說。
「有事麼?」
「那使節送了一樣東西給皇上。」
「是麼?」挑高眉毛,我很奇怪那使節有什麼東西要送我。「拿來看看。」
攤開眼前的包裹,我的全身不住地顫抖。蟠龍王!為什麼他從不離身的東西會在這裡。
「沈倚那個使節呢?」
「走了!」
「他沒有留下什麼話麼?」
「他悄悄塞給我一張紙條,我給皇上帶來了。」
「給我看看。」我彷佛連指尖都開始顫抖起來,聲音也跟著激動。開啟紙條,臉豁地一下白了。他來了,他在幽州!我的呼吸急促起來,閉上雙眼覺得有淚水從臉上滑過。
「皇上,你沒事吧?」沉倚焦急地問道。
「沒事,我想安靜一會!」打發走沉倚後,又再看了一遍,那是一首藏頭詩,詩中告訴我,他來了,而且還約我今晚見面。
殘月如鉤,淡灑在寂寂的庭院中。我在房內來回地踱著方步,心中委實拿不定主意。見是不見,看著窗外,月光寒影,半夜已過。李宏遠啊!你何時這等婆婆媽媽,若見了又如何,難道你還會對他有所牽掛麼?思忖至此,我不再猶豫披衣出門,牽過馬徑自往約定之地跑去。
遠遠的便看到一個人,立在樹旁,月光的迷濛襯得那人如夢如幻。我以為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可以不為所動,但我錯了。輕輕地跨下馬,不發一言地看著他。他的目光中帶著笑意,一年多未見,身上的張狂之氣更重。
「別來無恙啊!」冷冷的道了聲。
「別來無恙!」微微一笑後,拓拔亮終於開口道。
「皇上怎會有閒情逸致來幽州晃啊?」
「朕來幽州巡視軍情,順便來看看朕的對手!」
「怎麼?後悔那日未將我除掉?」冷冷一笑,心中卻是對自己此舉感到心驚。我還真是胡塗,若他此刻要殺我也不是辦不到。
「朕的確是有些低估你,可朕從未後悔過。」拓拔亮一頓,然後直直的看向我,「有你這樣的強敵一較高下,也可謂是人生快事。」
不想與他對視,扭頭看向遠處。「如此說來,你就要與我在幽州決一勝負羅?」
「想探聽軍情麼?」拓拔亮輕輕一笑,回頭看過來,我卻是啞然失笑。也許察覺自己的失言,拓拔亮又幽幽地開了口。「勝負!也許還言之過早。宏遠,你很希望這一天的到來麼?」不知為何,他的語氣中竟有一絲痛楚。
片刻沉默之後,他又開口道,「你恨朕麼?」
我一愣,竟不知怎麼回答,「我,我不知道。」我總是想著自己應該是恨他的吧,可隨著時光的流逝,取代我心中的竟是茫然。
拓拔亮也未想到我的答案會是如此模糊,仰天一嘆道。「現今,你我已非當日了,今日再別後,他日重見便是生死存亡之爭了。」是啊!逝事如斯,我們又能挽回些什麼呢?
「拓拔亮,如若他日我輸了,你會殺了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