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歌中竟然有一種難掩的滄桑。天憐瑜一直閉著眼,想象著孃親在彈奏這曲歌時的神情,那微蹙的眉頭。那時候自己是一點也不明白那皺起的眉間表達的含義,而現在,似乎也還是似懂非懂。
“江湖喜,江湖愁,
望穿秋水只見月如鉤。
莫笑人世殘酷,
何處天涯,話滿足?
擲杯邀月,妄買醉。
醉不知醒,失去處。
對月攬空,眉間愁。
影且罷休,夜更難眠。
風華美景曇花現,
繁華富貴也是愁,
笑看古今柔絲淺。
故人已不在,水自流。”
一曲罷了,琴人俱靜。現在的天憐瑜只不過是憑記憶和自己超強的樂感再現了憐磬彈奏此曲的神韻,他卻不知道,會有那麼的一天,他會真正的唱出這曲歌。完全的懂得,悟了,然後憑藉琴音,唱一曲浮華散去一場笑。不過,那是很後面很後面的後話了,大家先不用在意。
臺下先是沉默,然後突然爆發一陣騷動。瑜瑜迷惑的看著臺下大呼小叫的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轉過頭向後面的布墨墨和靈鷲求助,卻只見一個笑得很詭異,另一個笑得很無奈。
還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瑜瑜,無奈的站起來,彈彈衣服,微笑著向著旁邊的翩躚姑娘道歉:“擾了你的場子,真是非常抱歉啊。”
翩躚這才回過神來,臉一紅,連話都有些結巴:“啊……不、不會啊……”眼睛一瞟到瑜瑜漂亮的臉,頭不自然的低下。
引起這麼大的騷動,卻不見青樓的媽媽過來。瑜瑜的視線飄蕩著,想找出那個傳說中的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壞透了的青樓老鴇,卻什麼也沒見到,只看見布墨墨朝著像是青樓保安一樣的人揮了揮手,又對樓上的姑娘點了點頭。她對這裡很熟?瑜瑜想到。
“臺上那位公子,我出一千兩銀子,可否與在下一聚!”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從喧囂的人群中傳來,頓時全場鴉雀無聲。
瑜瑜目瞪口呆,大有暈倒之勢;靈鷲臉色鐵青,大有立刻揮劍砍人之勢;布墨墨……笑絕了……
只安靜了一小會兒,人群又開始喧鬧起來,另一個聲音高喊:“我出一千五百兩!希望公子能為在下單獨演奏一曲!”
瑜瑜恐懼的看著那個眼冒綠光,不斷的抹著口水的人……恐怕不止是演奏一曲那麼簡單吧……
“我出兩千兩!……”
“兩千五百兩!……”
“三千!……”
瑜瑜目瞪口呆的看著臺下瘋狂喊價的人,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翩躚姑娘的露面會,竟然會變成自己的賣身大會了……
而且……好像……不,這是事實……我應該也是客人吧?我好像不是這樓中的小倌呃……
靈鷲滿頭黑線,看著情況真的向自己預料之中的發展下去,心裡狂掉淚……往事不堪回首啊,為什麼自己每次去嫖,都會被當成被嫖的的啊!雖然這次主角不是自己的說……靈鷲不禁想起當時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憐磬小姐搖頭晃腦吟出的一句讓好不容易鬆懈的大家一頭栽倒的詞。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美人上青樓。”……
帶著些許根本不想有的懷戀,靈鷲再次感受到了這句話的正確性。
嘆了口氣,靈鷲給了旁邊笑的花枝亂顫的布墨墨一個白眼:“夫人,你不要過分了。”
靈鷲冷冷的聲音讓布墨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乾咳了兩聲,尷尬的收起笑容,布墨墨走到臺前,正準備說話,突然一個聲音像是春雷一般在場中炸開。
“我也出一千兩,不過是一千兩黃金。”丟下這句話的男子悠閒的品著茶,看著周圍的人全都安靜下來,楞楞的看著他,才放下茶盞,站起來,慢慢的走到臺前。靈鷲見狀,立刻不動聲色挪動腳步,站在瑜瑜身後。
“請到在下府中一坐,怎麼樣?”瑜瑜已經被眼前的一系列事弄得呆滯,看著眼前英挺健壯的男人,竟然忘記了拒絕。
“將軍大人,請您弄清楚一點,這一位是客人,不是我們樓裡的小倌。如果您想找小倌的話,我可以給您特殊照顧,紅牌小倌隨你點!”布墨墨眉頭一皺,語氣倒還是和藹。
“如果本將軍說非他不可啦?”茂弛毓霸氣的一笑,彷彿絲毫不把布墨墨的話放在心上。
靈鷲臉色暗了下來。茂弛毓應該知道布墨墨的身份吧?平時那麼嚴謹的人,為什麼現在竟然會態度如此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