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伸過手掌道:“給我吧。”
“可是教主……主子說過跟阿卿哥哥有關的東西,他必須親自檢視。”
白年眉毛一挑道:“拿來。”
竺兒不敢違背,只能把竹管交給他。
白年揮手叫竺兒退下,自己拆開竹管,抽出一張薄薄的帛紙。
“殷教主,小林被武林盟帶走,生死不明。——陳繼”
白年眯了眯眼,冷冷一笑,把那帛紙放在燭火上燒了。
他掀起帳子,摸了摸殷承煜酡紅的臉頰,輕聲道:“好好睡吧。”
殷承煜不安地晃晃頭,似是察覺到什麼一般努力想睜開眼。
白年伸指點了他的昏睡穴,又蓋上了被子,熄滅了燭火,隻身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如果殷承煜不來怎麼辦?”陳鳴心裡還是不免打鼓,手肘捅了捅還在一邊抽菸的陳繼。
“肯定會來。”陳繼咧嘴笑道:“誰不來,他也不會不來。他那點心思就差在腦門上寫著‘阿卿是我的’五個字了。”
陳鳴道:“希望如此。”
陳緱還在擺弄一張面具,聽到陳鳴的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二哥,你別烏鴉嘴。”
“這叫防患於未然。”陳鳴開窗,看了眼天色:“還有一刻就子時了。”
陳緱把面具戴在臉上,淡淡一笑,赫然就是卓琅的面孔。
他清了清嗓子,學著卓琅的腔調柔聲道:“在下樑濯,見過兩位少俠。”惟妙惟肖,幾無破綻。
陳鳴看過他無數次大變活人,可是還是會忍不住驚歎道:“老三,你這才見過那梁濯幾次,反正我看起來是一模一樣。”
陳緱換成自己的聲音,道:“不是跟你說過,我和老四小林在梁濯那裡做過客的,長得那麼俊的人,我不做張臉皮,太對不起自己的手藝。二哥要不你也戴上,體驗一把做美男子的感覺。”
“去你的!”陳鳴把他推到一邊:“彆扭不彆扭。”
陳緱把面具小心地揭下來,道:“多有意思,你不知道,早晨我戴上殷承煜的面具,小林差點跳起來。我一抱住他,嘖,小林那反應跟大姑娘似的。”
陳繼聽他們的玩笑越來越沒譜,斥責道:“別開這種玩笑,讓小林聽見他怎麼想?”
他們這才收起戲謔。
林之卿跟他們共患難,兩年的情誼足以讓他們把當成弟弟一樣疼愛了,剛才的玩笑的確太過火。
街上敲更人路過,陳緱道:“子時過了,他還沒來,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陳繼重填了一袋煙,道:“再等等。”
火還沒點上,耳尖的陳鳴道:“來了。”
門外大雪簌簌,那人似乎故意不掩飾身形,越過門禁後踏雪而來,一步一步,聽得極清楚。
“真騷包。”陳緱撇了撇嘴,不屑道。
陳鳴動了動耳朵:“不是他。”
陳繼一激靈,忙站起來開了門。
白年手持一柄油紙傘,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陳繼尚不認得他,但是早聽別人描述過白年面貌如何,見他面若冰霜,臉上一道極長的傷疤,便認出是他。
雞鳴狗盜不算入流的武林中人,對這些個大頭目都還是要畢恭畢敬的,陳繼便行了個禮,笑道:“原來是白教主大駕光臨。”他堵在門口,嘴裡說得恭敬,實際上卻是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白年道:“我師弟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能親自前來,我這個做師兄的責無旁貸。”
陳繼為難道:“白教主,這……”
白年道:“長兄為父,難道這點主我還做不得?”
陳繼只覺白年語氣極冷,縱使他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心中咯噔一下。
“當然是做得主……”
白年道:“你們寫信找小煜,無非是想借他之力救出青城派的人,小煜自己可沒有通天的本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算盤打到了白衣教身上。既然你們存了利用的心思,那找小煜還不如找我,白衣教總歸還是受我掌控。”
陳繼忙道:“我們沒有膽子利用白衣教,只是青城派是小林的心病,若是出了差池,不僅小林會悲慟欲絕,更是武林的一大損失,我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行了。”白年收起傘,抖掉身上的積雪跨進門坐在桌前,道:“本座便叫你們利用一次,可是本座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答應。”
陳緱道:“不知白教主的條件是什麼,若是事關小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