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廝殺而來的中州軍。只聽“唰唰唰”數聲,千萬只飛箭騰空掠出,在半空中織成密不透風的網,將中州軍死死截殺在半途!
忽然間又是一聲號角聲響,一支大軍從側翼殺來,定睛一看,居然是燕國武士,這些馳騁漠北的武士們手持彎刀呼號而來,一騎排眾而出,那人面方肩闊,眉豎眼圓,正是燕國的慕容錚王子。
“哥哥!”遙遙的,青羅陡然一聲驚呼,心火燃燒,掉頭驅馬直奔燕國而去。
“青羅!”容桓回頭時,她的身影早已淹沒在刀光劍影中。
慕容錚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掃過廝殺正酣的戰場,半年之前的那一幕緩緩浮現在眼前。
刺殺哀王容熙未果,他帶著手下人馬返回驛館,靜待訊息。原本以為那千鈞巨石,早已將哀王的生路死死堵住,卻如何都沒有想到,轉日便得到了康王平安歸來的訊息。
是啊,誰能想到哀王身邊那位手無縛雞之力的隨從,竟成了哀王脫險的關鍵棋子。
割腕放血,以血為餌,引蟲前來。探子寥寥數字,讓他這個馳騁沙場之人都暗暗心驚。
而事態的發展,更是超出所有人意料,哀王不但沒有記恨挑釁,反而,向他們伸出了手。
那一日,那位傳說中的青衣謀士深夜而來,袖中一封書信,讓這暗兵浮動的九州格局,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顯然,哀王殿下再一次證明了自己通透過人的政治眼光與謀略,當他聽到哀王開出的條件,是許諾相助燕國攻打西域三十六國之時,舉座皆驚,不得不為這心智超群的王爺感到驚異而佩服,想不到燕國人苦心籌謀恐人知曉之事,早已被他盡數識破。儘管他們早已看出,這位隱忍多年的哀王殿下定非池中之物,卻沒有想到他所能承諾的,居然是如此誘惑極大之事。
他心中掠過無數血光劍影,然而那青衣謀士始終神情淡淡的,好似在品茶聽曲一般的氣定神閒,說出的話卻是字字驚心:“殿下應該聽過漢人有這樣一句話:天家無骨肉。該怎麼樣做,對屈居漠北的燕國來說是最好的,想必不用在下多言。”
慕容錚騎在馬上,眼睛掠過血肉橫飛的戰場,心頭陡然一陣暗驚:儘管他現在已經成了哀王起事的盟友,然而那青衣謀士立在眼前,淡笑著讓他挑選支持者的那一幕還在眼前,如今見天下動盪,哀王大軍訓練有素,即使激戰了幾天幾夜,卻仍然所向披靡,顯然是準備已久,一朝發難。如果當時自己怯懦了一下,又會如何?對於哀王,不過是少了一支盟軍,對於自己,對於燕國,恐怕是滅頂之災!
手不自覺的握緊長鞭,慕容錚吐出一聲低嘆。
“哥哥!”
只見一匹馬殺出重圍,馬上女子一身紅衣,明眸皓齒,眼底狠厲之色彷彿刀鋒冷然。
“青羅!”慕容錚脫口低呼。
青羅二話沒說,迎頭就是一鞭子,慕容錚王子閃電般探手握住,面色青灰:“你怎麼來了!”
“呵呵。”青羅狠狠地冷笑一聲,“你問我來這戰場,我倒要問問是誰做這反賊的幫兇!”
“我——”慕容錚抖了抖唇,銳利地眼色在一瞬間褪去,“妹子,你要理解哥哥的難處!”
“理解?”青羅咬緊了粉唇,“你投靠哀王,要奪我夫君江山,你我便是仇敵,還有何話可說?”
“容桓始終視我燕國如鯁在喉,西域三十六國亦是將我燕國看作大敵,兩處夾攻,其中萬般難處,其實你一個女子能懂的!”
青羅眯起眼睛,字字冷然:“胡漢之分便如鴻溝之界,自古難以消除。但是容桓始終未曾真正侵擾我漠北之地,你又憑什麼聽信哀王一面之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慕容錚大吼一聲,握緊了韁繩,“擴充套件疆土征服西域,是父王臨終所託!我既身在其位,就不能辜負先輩期望!”
“想的倒好!口說無憑,你怎就能篤定,哀王不會出爾反爾!”
“經此一役,中原元氣必然大傷,那時我輩趁亂起兵,大業可圖矣!”慕容錚冷笑,“哀王何等精明,他必然知道兌現承諾的好處,遠遠大於背信棄義!”
“既如此,出劍吧!”青羅嬌喝一聲,手腕一震,長鞭如蛇般疾射而來,慕容錚馬上閃躲,轉眼間,血濃於水的兄妹二人兵刃相見。
燕國武士從戰陣中驀然回頭,都是錯愕相顧,眼睜睜看著兩人搏殺,半晌咬定主意,大吼一聲,朝著青羅撲去!
“滾!”青羅左手抽出刀來,一刀將武士砍翻馬下,嘴裡喝道,“再敢上前,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