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目欲齜裂,大吼一聲。
“湘兒——”
司湘沒有回頭,執拗而決絕地揚塵而去。
縱使你愛我如斯,我們始終不是一路人。就這麼離開吧,離開你的世界,就此兩不相干。
摸著頭頂的碧玉釵,司湘終是模糊地笑了。一揚手,碧玉釵在風中劃過一道弧線,不知落在什麼對方。
彷彿明白了她的心意,藍重羽不再追了,木然地看著一騎絕塵離去,剛硬的五官扭曲了,不復原樣。
風聲如泣、風聲如訴。風中人遠去。
半月之後,殘花落盡之時,燕國慕容錚率隨從,千里跋涉而來。
幾日例行公事的宴飲過後,慕容錚便興致勃勃地提出要去皇家獵場施展身手。
“哥哥好不容易來了,就不多陪陪我麼?”青羅搖頭苦笑。
“也罷。”容桓長眉一軒,“到底是漠北雄鷹,怎會喜歡水畔輾轉?”
青羅微微一笑,便也不再阻攔。
洛城郊外,狩獵場上駿馬縱橫,放弓長嘯,萬里豪情。
容桓一身金甲一馬當先,雙眼眯起,瞄準獵物挽弓射箭,那隻狡兔立即被飛箭大力貫穿,飛翻在草間。
“哈哈哈——”身後緊隨而來的慕容錚一聲朗笑,“我以為你穩坐江山久了,早已技藝生疏了呢!”
“你這手下敗將,當日賽馬輸給我,怎的,今日想一雪前恥?”容桓挑眉嗤笑,一拳拍在慕容錚肩上,兩人相視,仰頭大笑。
策馬奔騰,彷彿一去不回的年少歲月盡數迴轉。容桓心情舒暢一路長歌,慕容錚一雙眼,卻釘在了容熙身上。容熙的駿馬不急不緩,身後的青衣隨從亦是催馬緩緩,兩人目不斜視,將沉默是金髮揮到了極致。
然而他們越是沉默,慕容錚越是心火旺盛,盯著一臉平靜地慕隱兮,他嗤地一笑:“這位是什麼人,竟然能夠參加皇家狩獵?唇紅齒白的,難道是哀王殿下的內孌麼?”
容熙聞言不驚不怒,只緩緩道:“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如此而已。”
“哦?”慕容錚冷冷一笑,“想不到哀王殿下也有這消沉落寞的一日,當年容桓所受的恥辱,如今您也是嚐個遍,敢問殿下,這滋味可還好受?”
容熙淡淡一笑,並不答話,揚鞭催馬前行。
慕容錚心頭一怒,舉起鞭子便要落下,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陛下莫要生氣。”
回過頭,見慕隱兮神色淡淡地注視著自己,他開口,聲音清冽得彷彿泉水:“陛下莫要忘了,若是沒有當年過往,如今這燕國君主的位子,不該由您來坐。”
慕容錚聞言渾身一震,面色鐵青地瞪著慕隱兮,心頭顫慄。這人說話,竟然比那刀劍還要犀利狠絕。清清一雙眼,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心底。慕容紹死了,這君主的位子才輪到自己來坐,這是他多年來的恥辱與不甘,壓抑心底,如今居然被這人輕易說了出來。
於是他恨恨地瞪著慕隱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容熙斜睨著慕容錚蒼白的臉色,露出了輕蔑的笑意。這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角色。
正彼此怒視氣氛冷寂之時,楊公公在容桓馬前跪倒稟告:“聖上,娘娘差人來說,小皇子午後啼哭不已,請您移駕景仁宮。”
容桓渾身一震,捏緊韁繩:“太醫可否過去看過了?”
“事情緊急,請聖上移駕。”楊公公俯首。
“好!”容桓掉頭,馬兒沿原路返回。
密林另一端,大隊人馬仍舊狩獵豪情正酣。
一路狂奔到宮裡,顧不得下馬,足尖一點,掠進景仁宮。一陣風襲來,立在窗邊的青羅鬢髮被這凌厲地風吹起,她訝異地看著面色鐵青的容桓疾步走來,微微一笑。
“怎麼回來了?”
“衍兒怎麼樣了!”容桓抓緊青羅的肩。
青羅聞言身子一顫,驚疑不定:“孩兒好好的,你這是怎麼了?”
“他在哪裡?”容桓放開她,疾步向偏殿走去,剛走幾步,乳母便抱著小皇子迎過來,對著容桓跪下了。容桓打量著衍兒紅潤的小臉蛋兒,確定沒有任何異樣之後陡然放心了,將孩子抱起來轉了幾圈,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麼火急火燎地趕回來,我哥哥都被你晾在一邊。”青羅挑眉微笑,拿著一顆梅子遞到衍兒的小嘴邊,衍兒笑呵呵地張嘴吃掉。
“楊公公告訴我衍兒有恙,我當然飛奔回來了。”容桓舒氣,“幸虧只是一場誤會。”
“衍兒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