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從黑衣人腰間拔出匕首反手一掠,迅速殺出一道重圍。
那些黑衣人見大勢已去,行如鬼魅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腿一軟,彷彿不受自己控制了,慕容紹終於單膝跪倒在地。
司湘迅速急衝上前,抬指探嚮慕容紹的手腕,纖細的秀眉一動,只剩垂眼嘆息。
容桓身子一晃,“咣噹”長劍脫手墜地。
青羅抱著兄長,抬手去捂他胸口的傷,然而鮮血汩汩湧出,早已染紅了衣襟,她捂不住,一時間脆弱幾乎不能言語,口中只能發出啊啊地嘶叫。
“殿下!”容桓撲過去,慕容紹聽得這一聲喚,終於睜開眼,忽然攫住容桓的手。
“你聽著……”他動了動唇,緩慢而凝重地一字字說道,“我要你好好待我妹妹,不要負她。”
說完這句話,慕容紹急促的喘著氣,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然而一雙星目卻注視著面色蒼白的容桓,殷勤而急切。
容桓手指微不可見的一顫,余光中,清晰地看到了一旁的朗墨渾身一震,登時心裡猶如萬劍穿心一般。
面對鐵血手腕的皇后,他可以無畏無懼,因為那是他的生身母親。
然而,面對一命換一命的恩人,容桓卻無論如何難以說出半個不字。
朗墨,縱使我愛你,這一回,我卻不得不負你啊……
他握住青羅顫抖的手,許下堅如磐石的諾言:
“從此刻起,她就是我一生執手的妻子,她會是大夏的皇后。”
青羅垂了眉目,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唇角露出了恍惚的笑意:“桓哥哥,你是這話,可是真心真意?”
“我……”容桓迎上女子迷濛的目光,收緊了手,“我願娶你,讓你做我的皇后。”
青羅眼中是的水汽,化作了腮邊的一滴眼淚。
“好……”彷彿是鬆了一口氣,慕容紹再也撐不住,重重地倒在了青羅的懷裡。
“哥!”青羅驚呼。
然而懷裡之人卻聽不見了,慕容紹合上了眼,唇邊猶自帶著一抹微笑。
朗墨立在一邊,漠北的風呼嘯著吹過來,衣袂飛揚,“好冷……”他喃喃地低語,抱住了肩膀,“漠北的風,好冷……”
午夜時分,一行人緩緩返回,彼此皆是悲痛萬分,容桓更是一路無言,只覺眼前千萬景色都化作了無物。自是悲心深處,不知天地空闊。
容桓將朗墨抱下馬,兩人對視著,容桓的眉頭狠狠地蹙了起來,冷風直直地吹進衣襟裡,面板都為之發了顫。容桓走近了,直視著朗墨那雙溢滿了憂傷的眼睛,低低地道:“墨,對不起……對不起……”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朗墨輕輕道,“你不應把藏寶圖給他們。”
“那是假的。”容桓嘆息著搖頭,一字字道,“其實,真的藏寶圖在你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人不負春春自負
“其實,真的藏寶圖在你身上。”
朗墨張大了眼睛,眼眸裡滿是吃驚之色。
容桓抬起手,摘下了朗墨的髮簪,一頭長髮頓時傾瀉了下來。
容桓拿起那枚白玉簪子,放到了朗墨的手心:“藏寶圖在這裡面。”
“世人皆以為藏寶圖是一卷絹帛,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地點,只一行字便有萬千乾坤。”容桓緩緩道,聲音無喜無悲。
朗墨垂下眼,面色青白,一陣無言。立在風中,手心裡握著那枚白玉簪子,用力,用力,直到手心被戳破了口子。
“你就這麼信任我?”半晌,朗墨低低地問。
容桓將簪子交給他,將他的手握住:“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
朗墨抬起眼,只覺胸口酸澀難當,抖了抖唇,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玉京舉步上前,聲音冰冷:“殿下,公主悲傷過度,更需要您在身邊。”
容桓聞言胸中一窒,握緊了朗墨冰冷的手,又鬆開了,對一旁的司湘囑咐道:“司湘……我把他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
司湘嘆口氣:“放心。”
容桓嗯了一聲,注視著朗墨,眸子裡有很多種情緒,拿過那枚簪子握緊了,終於轉身,向著大殿走去,不再回頭。
風簌簌而來。
“回去吧。”司湘抬手掠了掠鬢髮,嘆息飄散在風中,“這裡風大,傷口怎能見風。”
朗墨不說話,很久很久,才舉步往回走,走了幾步,回頭對司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