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子臨聞言立刻給九方瓚單膝跪下,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九方瓚斷定他是有難言之隱,便想辦法威逼利誘:“你若現在放下手中的劍,朕還可以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並且不會再追究你此番的行為,朕可以升你為禁軍統領,可是如果你執意如此,你已經你手下的那些兄弟,恐怕都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你可想清楚。”
歐子臨一句話都還沒有說,鄭仕光就大笑了三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道:“九方小兒,這種已經明顯造反的人,你竟然還敢重用?那我的女兒呢?我的女兒可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她也不過是被你利用的無辜孩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派人牽線搭橋讓她認識的九方翎,是你有意剷除九方翎拉上了我可憐的女兒當墊背,我的天香不過是拒絕了你,你就要用這種方式將她永遠囚禁在這個皇宮中,甚至害她丟了性命。那是我的女兒,那是我唯一的女兒啊!”
九方瓚沒有想到鄭仕光竟然那麼快就說出來了是他調動的這禁軍。九方瓚覺得自己現在不止胃疼,連帶著頭都開始疼了起來。鄭天香現在還好好活著,可是如果鄭天香不出現的話,鄭仕光必定不會相信他的任何說辭。
歐子臨卻是看了一眼鄭仕光,又直直地跪著對九方瓚說:“皇上,歐子臨今天別無選擇,老師對歐子臨全家都有再造之恩,自古忠孝難兩全,如今歐子臨已經知道自己做錯,只忘皇上不要追究老師此番愛女心切的一時衝動。”
歐子臨說完,也不等九方瓚同意,便朝著九方瓚用力磕了三個頭,又對著鄭仕光叩了一個頭,拔起自己的佩劍毫不猶豫地抹向自己的脖子。鮮紅的血高高濺到了站在旁邊的鄭仕光身上,像是綻開的花朵在鄭仕光的衣服上暈開。鄭仕光卻只是淡淡看了歐子臨一眼,罵了一句沒出息。他甚至不削抬手擦一擦濺到他臉上的血跡。
九方瓚也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已經當場死亡的歐子臨一眼,手中握著的毛筆又緊了緊。如果他不自殺,九方瓚也會找到機會將這支筆插入他的咽喉,絕不留情。九方瓚無法容忍背叛。
然而周圍的一些將士看見他們所追隨的人自刎,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騷動。
九方瓚又對著那些禁軍揚聲道:“所謂不知者無罪,如今爾等皆因聽信奸人讒言而所犯之錯,朕可以既往不咎,只要爾等現在乖乖放下手中的武器,朕必定說到做到。”
“九方瓚,你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想做困獸之鬥麼?”鄭仕光沒有讓那些人有多想的機會,而是同樣揚聲對九方瓚說。這句話明裡是說給九方瓚聽的,實際上是說給那些已經被九方瓚說動的將士聽的,如果他們當真放下了武器,那他鄭仕光就只有被抓這一條路。所以鄭仕光繼續道:“如果今天你死了,他們才會真正的安全。”
夏日的太陽曝曬著這裡的一切罪惡昭著,緊張的氣氛在雙方之間僵持不下。九方瓚身旁的天璇已經被嚇得腿腳軟,高子仁也沉默的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那些禁軍必定更加緊張,多年的皇權思想已經在他們心中紮根,只要還有退路他們都不想成為刺殺皇帝的千古罪人。所以他們擔心自己會選擇錯誤,因為造反的罪名一旦落實,便是誅九族的大罪,所以這個時候只要再給他們一顆定心丸,他們必定不敢再繼續。
九方瓚環顧四周,又說:“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們都是我九合的棟樑,難道要因為鄭仕光的一己私利而拋棄自己家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前途麼?朕知道你們都只是聽命行事,所以只要你們肯棄械投降,朕必定不再追究你們的過失。朕既是君子,金口玉言。”九方瓚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勢來給那些人制造壓力,讓他們首先從心裡上屈服。
良久,連知了都不耐煩的叫了又停,這時候鐵器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是那麼清晰可聞。九方瓚第一反應就是去尋找那個首先棄械的人。平凡的五官,平凡的身形,平凡的氣質,什麼看起來都那麼平凡。這些平凡讓九方瓚忍不住半眯了雙眼。
從第一個人扔掉武器開始,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做了選擇般扔掉了武器,一時間,各種武器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此起彼伏,乒呤乓啷的聲音不絕於耳。
鄭仕光一介書生,一旦沒有了可以仰仗的大量禁軍,已經完全不需要任何畏懼了。
九方瓚舒出一口氣,剛才他的雙手緊緊抓住自已的衣袍,掌心已經滲出了很多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抽痛的胃終於緩解了下來。如果那些人沒有聽他的話,他並不確定他還能安然無恙。
可是事實卻完全不讓九方瓚有一點點的放鬆。九方瓚剛剛用力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