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
“好。”
“順便把那些獸皮賣了。”
“知道了。”
“我做了張弓弩,得找個鐵匠打幾支箭。”
“行。”
“呶,熟了。”洛雲息把紅薯丟給他,剝著皮不經意地問道:“想家了嗎?”
“我在家裡。”
“我是問想回去了不?”
“沒想過。”李方鳴愣了會,忽問道:“你為什麼躲到這裡?”
洛雲息有點意外他會問出這話來,想了想,道:“我有點事沒想明白。”
“躲起來不是辦法。”
“我知道。可不躲起來會有人打擾,沒辦法思考。”
“你變了。”李方鳴冷不丁地說。
“變好還是變壞了?”
“不知道。”他很認真地斟酌了片刻,“你心靜了。”
“哦?”洛雲息若有所思地笑笑,拍拍他的肩道:“那咱們快該回去了。”
然而,平靜安寧的生活沒有維持多久,小寒初至,洛雲息便抗不住病倒了。這次的病來勢洶洶,逼得他不得不數日臥床,躺得骨頭都酸了,屋子裡整日瀰漫著濃重的藥味。李方鳴有時候絕對是個很難說話的人,毫無通融地把洛雲息關到冬天末尾,連個放風的機會都不給。
“方鳴,外面什麼樣了?”
李方鳴不理會。滿滿當當一碗藥端到他面前,“喝。”洛雲息認命地喝乾淨了。“我已經好差不多了。想出去走走。”
“我講給你。”
你講得幹渣渣的還不如我自己去想象!洛雲息被他弄得沒脾氣了。嘆了口氣道:“那算了。”李方鳴聽出對方語氣裡的失落無奈,看他氣色尚可,尋思著老關在屋裡也不好。權衡了少頃,“好。穿暖點。”洛雲息簡直像看到鐵樹開花般驚喜,大塊頭終於有點同情心了!很快他就樂不出來了,保護欲過頭的李侍衛只差沒把棉被給他穿身上,收拾了好大會才終於滿意,“走。”
天氣不錯,日光照在身上帶了暖意。洛雲息沿著結冰的河岸散步,聽到冰層下水流的聲音,心情很愉快,笑問道:“是不是到春天了?”
“嗯。”
“山中不知歲月,倒是過糊塗了。這裡的河水還凍著,比京都可涼快多了。咦,有魚。”洛雲息蹲下仔細瞧了會,提議道:“釣魚來吃吧。”李方鳴劈開冰面,提著劍準備叉幾條上來。洛雲息攆開他道:“讓我來。小時候拿手的很。哦,你幫我把屋裡的弩箭拿過來,我一直都想試試那玩意隔著水能不能射中。”李方鳴點點頭,抓住他的肩膀往後拽了幾步,才放心走了。
離那麼遠我連魚都看不著了還叉個毛啊!洛雲息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無力地想。突然,一團雪白不知從哪“嗖”下竄出來,在冰面上跑得飛快。洛雲息運足力把劍擲出去,那小東西被刺傷了腿,一瘸一拐地踮著跑。洛雲息看清楚了,是隻冰狐。冰狐是雪茫山的特產,很是稀罕。他踩了踩冰面,覺得自己的重量不是問題。小心地滑過去,狐狸逮不到也就罷了,總得把劍拾回來吧。
大多數的意外都是在對自己的錯誤估計下發生的。他雖然不重,但耐不住穿的太多,行走起來不方便。畢竟氣溫升了,冰層看著厚實,實際上多處都已轉薄。他剛掐住狐狸尾巴,就聽到腳下傳來的斷裂聲。
李方鳴折回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人坐在冰面上,動也不動,手裡還提著個白團。
“你別動!”李方鳴扔掉手裡的東西,提氣奔到河邊。輕功不是他的強項,他必須慎重的選擇落腳點,才能保證把人救上來。否則可能置他於死地。
洛雲息抬頭看著他短促地笑了下,“來不及了,接著!”雪白的一團遠遠地扔了過來,撞到懷裡。同時,“嘩啦”脆響,冰面上的人眨眼不見了蹤影。
李方鳴已經忘了怎麼把人撈上來的,怎麼回的家,怎麼拼命地運功暖他的身體,一切都僅憑著本能。他很害怕。他怕完不成任務,怕面對大人悲痛欲絕的臉,怕從此再也不能和這個人說話。他把洛雲息送到鎮子裡,晝夜不敢闔眼的守著他。洛雲息第一次醒來是五天之後,他轉頭望了李方鳴好一會,聲音喑啞的問道:“還活著?”
“是。不會死。”
“家裡,有藥。蓮花瓶,餵我。離開,尋醫。”說完,他又失去了意識。李方鳴趕回山腳下小屋,翻出那顆藥餵給洛雲息吃下。抱他離開小鎮去尋醫。洛雲息徘徊在生死邊緣,有很多次他短暫的醒來時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是看到李方鳴木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