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剪影,笛聲卻嫋嫋不停歇。
這次的曲調柔和到骨子裡,宛如一人對月輕輕嘆息,似是朝露暗潤花瓣,又似清風低拂柳梢,低低娓娓傾吐一段與時光無關的相思。
雁潮越聽越是覺得心內酸苦難當,昨日種種俱上心頭,瀾清的溫柔瀾清的寵溺瀾清的欺騙瀾清的指責最後都隨孤月笛聲消散在風裡,而和尹鳳書的點點滴滴卻愈加清晰,可是此時的他明明就站在咫尺之外,卻覺得遠在天涯,兩個人中間隔著浩瀚的海面,卻又懼怕風浪誰也不了肯洇水向前。
大叔,你為誰臨風佇立,又為誰吹了一夜的笛?
雁潮淚水幾次欲落下,都被他生生逼了回去,雁潮呀,你這是怎麼了,你想讓大叔拿真心對你,可你又曾給過大叔半分真心?他輕嘆一聲,轉身回房,可沒有再回床上去,他站在窗前,遠遠的陪著他,一夜到天明。
第二十一章 一夢醉香雪
更新時間:2013…11…14 9:18:17 本章字數:3550
第二天一早,雁潮裝著剛睡醒的樣子走出房門,尹鳳書已經梳洗完畢,換了一件鳳羽白衣,雁潮的眼前一亮。睍蓴璩曉
白衣,不是誰穿都好看的。
雁潮一度以為他最討厭的就是穿白衣服的人。
小橋總是一身白衣,他的白是一種隔膜,一種偽裝,一塵不染的潔淨下包裹著那個惡毒骯髒腐臭的靈魂;葉赫也是一身白衣,他的白是一種驕傲,一種自以為是,一種想凌駕於別人的牽強。
大叔的白衣穿在身上,就是在雪夜高山上靜靜綻放的雪蓮花,讓人心甘情願臣服在那份孤高漠然卓爾不群欺雪傲霜。
“看什麼呢,小柒,你的臉色不好,昨晚非要喝那麼多,我讓福伯給你做了雞皮酸筍湯。”尹鳳書上前摸摸雁潮的臉,雁潮的臉涼,他的手更涼,兩個人一下子相互躲避彼此心疼又抱怨的目光。
“大叔,你穿白衣真好看,葉赫穿了就是個大白鵝,你穿了就是隻大仙鶴,不對是白鳳凰,百鳥之王。”
“一大早嘴頭子甘甜,抹蜜了?梳洗沒有,一會兒吃了早飯帶你去看大夫。”
“還沒呢,我這就去。”
“好,你去吧,我去昨天吃飯的地方等你。”尹鳳書轉身準備走,雁潮忽然叫住了他,“大叔”他回頭挑眉問怎麼了,雁潮卻笑笑搖頭說沒什麼就想叫你,尹鳳書摸摸他的頭叫了聲“混小子。”不知為什麼雁潮聽到這句話忽然難受的想落淚,他撲到尹鳳書懷裡,手腳並用緊緊的扒住尹鳳書,頭使勁在他脖子那處拱來拱去。
“這是怎麼了?莫非福伯沒給你糖吃?”尹鳳書拍著他的背安撫道。
“大叔,我不是小孩子。你說真話,你不會不要我吧,大叔,我只有你了,別不要我。”
雁潮半邊冰涼的臉終於蹭開大叔的衣服領子,把臉貼上去,嗅著熟悉的木葉香氣,沒有依傍的心才放回原位,卻又止不住把眼淚流到了大叔的脖子裡。
溫熱的眼淚順著尹鳳書的脖子流下去,透過一層層面板血肉骨骼滲入到心窩子裡,那裡有一粒擱置了十幾年快硬成化石的種子被浸泡的無端膨脹起來,真能頂破那層堅硬的老皮,冒出細嫩的幼芽嗎?
答案無從知道,現下能做的也不過是抱緊了懷裡的這個人!
過了一會兒,雁潮似乎對自己的失態有些不好意思,他從大叔的懷裡掙出來,胡亂抹抹臉上的淚水道:“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大人哪有這樣的。”
尹鳳書從懷裡摸出帕子,輕輕給他擦了擦:“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大丈夫行事,愛怎樣便怎樣,任意所至,與他人何干。”
“嗯,我知道了。”
這兩個等愛又怕愛的人就像一個被嚴冬藏匿的春天,只等一場細雨,一天暖陽,就會從看不見的地方把春天釋放。
江南的雪當真是離別容易見時難。
只消一個雲開日出,便融化的無影無蹤,只在背陰處,還可看出些許的痕跡。
雪化日出的江南又多了幾分明麗顏色。
去酒莊的路隔得風荷塢並不遠,尹鳳書和雁潮一起踏著青石板路,聽著小鳥輕快的啼鳴很快就到了。眼亮橋梳。
那個酒莊是個大大的院落,外面的大門紅漆剝落,卻彌散著醉人的香氣。
酒香豈能不醉!
尹鳳書雙手拍了拍黃銅環,很快就有人來應門,身上有更濃重的酒氣,想必是這酒莊的夥計。見一身白衣的尹鳳書倒也恭敬不待尹鳳書問話就搶先開口:“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