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手怎麼這麼涼?”
“大叔,大叔,大叔。”雙唇打著哆嗦,反覆說出這兩個字。
“走,回家去。”
一進門,雁潮就摟住尹鳳書,嗅到的卻是他滿身的海棠花香,雁潮幾乎想嘔吐出來,本是美好的香味卻鑄成了一道無形的牆,把兩個人的心隔開。
尹鳳書把雁潮拉到面前道:“別鬧了,我有話和你說。”
雁潮怔怔的看著尹鳳書,尹鳳書春風滿面,眼角含情,唇畔笑意盈盈,一雙眼睛是春風吹皺的湖水,清清亮亮的劃開漣漪,歡快的湧動喜悅,大叔這是怎麼了,他去了一趟小柒的墓地怎麼就像變了一個人,是為誰?是小柒嗎?他給了大叔什麼?
“我已經仔細想過了,我們一直這樣不清不楚的不是辦法,你看我三十四歲,你才十六歲,這麼大好的年華實在不該做誰的影子。”尹鳳書自顧自說下去,一點也沒注意雁潮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他只覺得他胸中燃了一團火,燒的他全身滾燙,他終於放下了困擾自己十六年的情殤,他要重新好好的和眼前的少年愛一場。
雁潮看著大叔的神采飛揚,聽他說著那些話,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這是要說明白了嗎?這是不要自己了嗎?怎麼就來的這麼快,也不給自己考慮的時間,不要,不要聽。”
“大叔。”雁潮猛地打斷了尹鳳書,我給你沏茶,你先喝一口,慢慢再說。
尹鳳書一天水米未盡,確實口渴了,所以當雁潮端過茶水的時候,毫不遲疑一飲而盡,末了用手包住雁潮的手道:“怎麼發抖手又涼,莫不是病了?讓福伯請個大夫來看看。”
雁潮猛地抽回手,問道:“大叔,你沒有不舒服嗎?”
“沒有,我……。”尹鳳書何等敏銳之人,我字未落,就覺渾身一片綿軟,身體裡浩瀚的內力就如同一個被扎破的球正一點點消散。
“你,你給我喝了破功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大叔,不要離開我,不要說不要我。”雁潮上前拉著尹鳳書的手苦苦哀求。
“你這樣害我,還讓我不離開你。”大叔話語平靜,可是眼睛裡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開始慢慢平靜到無波。
“難道不是嗎?你不就是想說連我這樣的影子替身都不要了嗎?大叔,我錯了,我不在乎是誰的替身,我只要你,能和你在一起,是什麼都好,別不要我。”
“雁潮,對,是叫雁潮,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這是小橋給你的嗎?你已經把我們兩個推到了懸崖上,推到了小橋的刀下。”
“不會的,小橋說他不會傷害你,他那人雖然壞,但我還是相信他能說道做到。
“或許對別人可以,但對我絕無可能。是,他不敢殺我,但是他會用更卑鄙的手段讓我們求生無門求死不能。算了,你過來,我不能把一身的功力就這樣散去,趁著我還能動,你用我教你的優缽功中的吸功訣,把我的內功全吸到你的體內,快。”
“大叔,不行,我不能那麼做。”1d7up。
“那你到底怎樣?還不快來。”尹鳳書說到此眼中已有煞氣。
雁潮幾乎連滾帶爬到尹鳳書身邊,兩個人盤膝坐在地上,雙掌相抵,雁潮催動真氣而尹鳳書則放鬆身體,任由雁潮催動吸字訣將全身的內力吸取。
月上枝頭,飛簷下的燈籠已被點亮。投射出一團團被紅紗暈染的柔光,長長的金色流蘇隨著夜風輕輕擺動,彷彿一整片起伏的金色簾幕。
夜並不安靜,隱隱傳來啾啾的蟲鳴,但是卻沒有人人聲,連鳳柒的叫聲也沒有聽見,福伯呢?鳳柒呢?
雁潮的頭上已經冒出嫋嫋白煙,尹鳳書浩瀚的內力在他身體裡鼓盪,不受控制的亂竄,就連臉上的肌肉也給頂撞的變了形,此時雁潮如果睜眼,會看見尹鳳書頭紫氣瀰漫中一隻火鳳顏色越來越淡。
“大叔,不行了,我受不了了,你內力太強了,我不要了。”
“不行,必須要,要不你拿什麼和小橋拼?”
“為什麼要和我拼,我又不和你動手。”如此溫暖的聲音卻像一把薄薄的刀架在了雁潮的咽喉上,他一分神但覺內力不受控制,在身體的各處大穴亂竄,疼痛有如火烤,一口鮮血嘔出。
“雁潮。”尹鳳書感覺到雁潮的不對勁,登時血行倒逆,五臟欲摧,。紫霧中的那隻火鳳登時化為飛灰。
“火鳳作飛灰,優缽歸靈山。恭喜你,你的色色優缽功都還給佛祖了。”
第三十七章 誰是誰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