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沉寂。
雁孤鴻下葬那天下著小雨,天上卻出著太陽,綿密的雨絲帶著太陽的味道沾衣不溼。
墓地是無間地獄的正東方,修葺的華美大氣,盛夏時節花木扶疏,與青天靜水交相輝映,更有大朵大朵曼陀羅華被風吹落到此,沾著雨水的溼氣,映著散金般的陽光,美不勝收。
可是這一切都抵不過墓碑前六個風采各異的俊朗男子。
“雁潮,你是不是該到墓碑前磕個頭?”小橋神色冷峻卻看不出太多悲傷。
“嗯。”雁潮已經恢復了自己的面容,剛想舉步上前,不想七絕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一刻也不放鬆。
從寒潭墓室出來,七絕已經不是如死人般毫無生氣,可是他依傍著雁潮,無論是睡著醒著,站著坐著,行著立著,都要把頭埋在雁潮身上,彷彿雁潮就是他的陽光空氣需要時刻汲取。
小橋厭惡的盯著他手抓著雁潮衣襟,冷冷道:“快去。”
雁潮握著七絕的手,並排站在墓前,他自己撩衣襟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道:“雁教主,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從今以後許他平安喜樂。”
“你叫他雁教主?你為什麼不叫爹?”小橋問道。
“因為,雁潮的眼睛望著一朵曼陀羅華飄落在墓碑上,我無法確定他是我爹。”
“是你不願意他是你爹還是你不相信瀾清。”
雁潮聽完小橋的話,目光嚯的一跳,直直的對上小橋,“隨你怎麼想,我不願或我不信終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
“又豈會無關,如果你真是雁教主的孩子,那這無間地獄的主人就該是你。”
“不稀罕,我不稀罕他也不稀罕。”說道他時,雁潮柔柔的看著七絕,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放手。”
小橋沒有再說話,他轉頭看著蘭舟,道:“蘭舟,你現在可以拿出來了。”
眾人不解的看著他二人,到底要拿出什麼。
“原來你知道了,對,無關風月的解藥在我這裡,當年雁教主把解藥交給我保管,現在也是該把自由還給大家的時候了。”說著蘭舟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雕花墨玉盒兒,開啟從裡面拿出一粒硃紅的藥丸“雁潮,你把這個給柒哥服下去。”
“我們都不用吃,只給他吃就行?”老花疑惑道。
“嗯,只要柒哥體內的母毒消失,我們身上的毒自然就解了。
雁潮的眼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沒有覺察到異樣,他的心也定下來,事到如今,雖然沒有辦法完全相信他們,但是他已經做好和七絕生和七絕死的準備,什麼也不會怕。
小橋面無表情看雁潮把藥丸給七絕喂下,然後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們可以走了。”他這幾個字說的飄飄渺渺,似沒有一點重量,卻頃刻纏進雨裡,細細密密。
“你要我們去哪裡?”絆絆回頭看雁孤鴻的墓碑,他此刻竟然有雁孤鴻附體小橋的錯覺。
“去哪裡都好,以前不是嫌有牽絆嗎?現在好了,我們連命鎖已斷,以後個人的命就是個人的。雁潮,你把七絕帶走,無間地獄歸我,以後不要再讓他出現在我面前。”
“小橋,你這是想通了?”蘭舟也不大敢相信小橋的轉變,嘟著小嘴乍驚乍喜。
小橋見他的嬌俏模樣心頭一顫,以前總嫌他長得過於女氣,就算絆絆半女半男,都比他這純陽男子有英氣,此時方覺他雪白巴掌小臉兒,水靈靈的大眼,藍汪汪的小朱砂竟如那開在水面上的水芝花,幽意上眉梢,凝妝揹人嬌。
雁潮卻看不出這段公案,只沉浸在驚喜中:“你可是真的放我們走?”
“怎麼?不願?我可告訴你,他從小吃穿用度無不講究,只怕你這個窮光蛋養不起他。”
“不怕,我們早就想歸隱山林,只是,你真能放過我們嗎?”
“歸隱山林?你小子出過江湖嗎?他說歸隱尚可,而你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小橋今日說話一句比一句毒,但是卻讓人驚喜不斷。
雁潮沒有想到本以為山窮水盡,可轉眼柳暗花明,他握著七絕的手,深深看著他的琉璃淺眸“是真的嗎?我們真的要在一起了。”
絆絆卻似有隱憂:“雁潮,你真要帶柒哥走,他這樣你能照顧了嗎?萬一……。”絆絆沒有說完,老花在一邊扯他衣服,示意他別說了。
“你們放心,從此後我的命便是他的,他的命便是我的,無論他變成怎樣,我都會不離不棄。”
雁潮說這話時黑眸晶亮,篤定執著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