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沒有立即離去,而是握上了那隻腳,那種溫暖的溫度傳了過來,讓他覺得有些發熱,他的手緩緩上移,然後落在那腰帶上,手指解開那腰帶,將他的外袍小心地退了下來。
趙闖的鼾聲越來越重了,端王坐在床邊,目光終於落在了那張臉上。他的頭髮沒有解開,一縷劉海落在額前,嘴唇微微張著,有種紅豔的顏色。這張臉,他整整想了六年。看著朝思暮想了六年的人,端王忍不住俯下身,看著那張臉越來越近,呼吸相聞,再緊一點,肌膚相親。
端王的喉結動了一下,一股熱氣從他身上某個地方冒了出來,腦海中也有個聲音叫囂著,不夠!永遠不夠!那種叫聲讓他漆黑的眼睛更加幽暗,騰起一層慾望的色彩。慾望的種子,種在春日的土地裡,突然破殼而出。端王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雙眼睛,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那雙手也忍不住從床邊緩緩地移了過去,落在他胸前……
‘吱呀’一聲,門推開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這般響。端王慢慢地坐直了身體,幾乎在他坐直身體的那一剎那,他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他與站在門口的趙睿直直對視著,小娃娃的手中還抓著一捧花,他眼睛,澄澈乾淨,卻閃爍著一種幽深的光芒,讓端王覺得,這仿若一場較量。
趙睿的目光從端王的身上移到了趙闖的身上,然後走了進去,輕聲道:“爹爹睡了。”
端王起身,然後離去。
趙睿走到了床邊,雙手扒在床邊,看著那睡成死豬一般的趙闖,突然賭氣似地將手中的花插到了趙闖的頭髮上,輕聲罵了句:“笨蛋爹爹!”
——
衛鎮遠曾經對衛鎮行說過:端王是我們兄弟二人的恩人,所以,我們都必須要效忠於他。端王是衛氏兩兄弟唯一的主子。
衛鎮遠這人,本來是個無情之人。衛鎮行親眼看著他的兄長將劍刺進那個女人的身體,鮮血沿著劍刃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衛鎮遠的臉上還是那副無辜的模樣,但是從他的眼睛裡,沒有恐懼,也沒有愧疚,他看她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一個人。因那女人辱罵了他死去的孃親。這般薄情的人,卻對這恩情格外執著。
衛鎮行也記得這份恩情,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忠心耿耿。除了他,是個例外。或許是因為他看到他的蛻變,從充滿活力,到滿臉絕望。那場大火埋下一粒種子,經過六年,終於生根發芽,讓他做出這樣的事。他救走了趙闖,他懇求兄長保護他,他第一次欺騙了端王。
那一刻,衛鎮行其實是矛盾的,一方面,是一種隱隱的滿足感,還有一方面,則是背主的愧疚感。這兩種感覺折磨著他,當他跪在端王的書房外的時候,那兩種感覺突然消失了,他的心平靜下來。
無論烈日炎炎,還是大雨傾盆,他的腳下彷彿生了根,沒有端王的話,永遠不會離開。
端王推開書房的門,便看到了堅如柱子的男人,跪在那裡。往日裡,背叛他王的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死。
只是今日,端王的心情奇異地好。只要想到清離回到了端王府,住在那個院子裡,端王心中便有種喜悅感。所以他早早地處理完公事,便打算去那院子看他的清離。此時看著衛鎮行,也不覺得有那麼可恨了,至少他保住了清離的命。端王這人有些狠毒,但並非好壞不分,所以他道:“去刑堂領五十大板。”
若是普通人,只要二十大板,便一命嗚呼了。而衛鎮行,至少可以保住一條命。
端王直直地去了趙闖所在的那個院子,只是走了一圈,卻未看到趙闖的身影,連帶著趙睿也不見了。端王的目光落在他旁邊站著的下人身上,然後問道:“趙公子去了哪裡?”
下人有些戰戰兢兢,他向來害怕端王,想著趙闖離去時的話,便如實道:“趙……趙公子說這日子太無趣,他去青樓逛逛了……”
☆、第四十章 另類打擊
京都設有三大牢獄,分別是天牢、地牢和死牢。與地牢和死牢相比,天牢其實好了許多,至少可以見到陽光,甚至還可以感受到外面吹進來的風。史強在天牢中呆了五年,每日做著相同的事,天牢的陰鬱和死氣似乎擋住了陽光,他越來越覺得天牢也成了他的牢獄,他與那些犯人其實是一樣的。他厭倦這裡,想要逃離,但是他不能走。他家中有老父老母,那每月二兩的俸給支撐著這個家,若是沒了這份活計,等著他的便是一家人的飢餓。史強是個孝子。
史強的生活是從一個月前開始改變的,那一天,天字伍號牢房住進來一個少年。少年的年紀並不大,因為他的臉上還帶著稚氣。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