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闖等了一刻鐘,老二卻還沒有下來。趙闖心中開始不安,他抬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的情景看得並不清楚。趙闖抓著繩子,下意識地擰著那繩子。城牆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口哨。那口哨的意思是‘有危險,不要管我,快走’。趙闖手猛地一緊,老二有危險!
此時回去,等於自投羅網。不過片刻,趙闖便下了決定,手中抓著繩子,往上爬了回去。一上一下,現在又上去,趙闖幾乎脫力。城牆上黑漆漆的,完全沒有老二的身影。
沿著城牆走,那盡頭突然亮起了一抹光。趙闖悄聲走了過去,在他靠近那個地方的時候,燈光突然亮了起來。趙闖轉頭就見後面站了兩個人,兩人俱是一手拿火把,一手拿劍。身著青衣,青衣騎。
趙闖看向前方,那越來越亮的火光中,端王正站在那裡,身著紫色蟒袍,頭髮束起,微微低著頭,眼睛正落在右手的玉扳指上,左手手指輕撫著那扳指,嘴角勾出一抹笑。
當看到他身邊的人時,趙闖瞪圓了眼睛。老二正跪在地上,雙手分別被抓著,嘴裡被塞了東西,眼睛直直盯著趙闖,不斷地掙扎著。
趙闖瞪著端王:“放開他!”
端王笑了:“這是秦王派來的奸細,按照律法,通敵賣國,應當處斬。”
秦王派來的奸細?這明明是老二!
“這是老子的人,怎麼成了秦王派來的奸細?”趙闖憤怒道。
端王終於抬頭看了趙闖一眼:“闖王既然想著逃跑,又可曾想過會不會連累旁人?”
趙闖將身上的刀扔在了地上:“老子不跑了,你放了他!”
端王看了老二一眼:“將他押入天牢!”
“你!”趙闖的眼中冒著火。
“只要闖王安分地呆在這京都之中,他便不會有事的。”端王道。
趙闖怒瞪了端王一眼,粗聲粗氣道:“好!”
端王笑了:“天黑了,闖王先回去歇著吧。”端王在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道,“闖兄,你今日的裝束,確實有幾分意思。只是,就算你裝成女人也沒用,因為你身上的香氣……不會變!”
趙闖瞪圓了眼睛:“你在老子身上下了東西!”
“茗香,只是一些味道罷了,並無毒性。這味道十分厲害,闖兄,無論你走到哪裡,憑著這味道,本王都可以找到你。”端王走遠,聲音也越來越輕。
趙闖站在原地,包裹在面具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所以今晚之於端王而言,不是貓抓老鼠,而是貓玩老鼠,他的一舉一動,端王都瞭如指掌。虧他還以為繞了幾圈已經徹底擺脫了青衣騎!
趙闖又住回了原來的地方,只是這一次人質不止他一個人,還有老二在天牢中陪著他。
趙闖第二日便去看了老二,趙闖去的時候,老二正抱著一隻豬蹄啃得歡快。端王確實沒有食言,老二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除了不能走出天牢。
老二見了趙闖,啃豬蹄的動作頓住,似糾結許久,又忍不住咬了一口,然後再遞到趙闖的面前:“大當家,吃。”
趙闖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就知道拿吃過的給老子吃!”
老二委屈地收回了手。
趙闖在他身邊坐下,然後問道:“老子不在的日子裡,睿寶有沒有躲在被窩裡哭啊!”
“睿寶兒都和那臭書生一起睡,我不知道他晚上有沒有哭啊!大當家,你不知道,你走後,那臭書生可兇了,給我們樹立了八條軍規,吃肉都有限制!我都不敢進他屋,哪敢去掀他的被窩?”老二道,開始告狀,“那臭書生忒不要臉,老三那急性子都怒了,氣得他拿著刀要去砍了那臭書生!”
趙闖哼哼兩聲:“然後呢?”
“……然後老三就被揍得鼻青臉腫地扔了出來。那書生,看著沒二斤肉,拳頭倒是厲害。”老二悶聲道。
趙闖得意地點了點頭:“也不看是誰選的人,諸葛瀧呀,也就比老子差那麼一點點,打你們這些蠢蛋,還是打得過的。”
“大當家,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
“老子就這麼說你們咋啦?”
於是探監就成了一場吵鬧,最後兩人吵得面紅耳赤,差點動手。老二一推就把趙闖推到了地上。
老二:“……”狐疑地看著自己的手。
趙闖:“……”
“大當家,你怎麼了?”老二哭喪著臉問道。
趙闖爬了起來:“著了端王那狗崽子的道,內力沒了,老子得修煉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