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劍,附耳在顏淵耳旁:“既然,你不在意,那麼就讓我看看。”幾個字說的極輕,顏淵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在意的挑眼看向暨歆華,暨歆華嘴角含笑,手指一伸,卻是解了顏淵的穴道。
“蔣壯士,託師叔的福,本來我是想你痛快的死,不過,我現在想和你打個賭了。”暨歆華抖了抖劍,向蔣六走去,蔣子捷也不躲,只是看向已被解了穴道的顏淵。蔣六本想開口對他說寫什麼,可是那人的眼底毫無不捨,蔣六嘴動了動,卻隻字未說,眼中閃過一抹絕望與無奈,更多的卻是不幹,閉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樣子。
顏淵暗自握緊了拳,只是呆愣的看著暨歆華的劍。
“我也為你不值呢,要是活下來的話,記得,這種人,不要選……”暨歆華的話像是釘子,一字一字的訂進蔣六的心裡。話落,劍起,瞬間便挑了蔣六的四肢經脈,坐在一旁的顏淵臉上本就沒有半分血色,如今更是變得鐵青,往前撲去的身子被自己遏制住,那飛揚出的血濺到了顏淵的臉上。
暨歆華又喊了剛才來的那兩個手下:“將人扔到山腳下。”又用昏闕過去的蔣六的衣襬擦了擦劍身。
再抬眼向顏淵只是淡然的將臉上的血漬擦了去,連四肢癱軟的蔣六被人拖下去的時候,也並沒有看一眼。暨歆華似乎有些失望,也便沒再折騰那將死的蔣六。
“顏淵,好生佩服啊,我倒是對你刮目相看了呢。”牢內只剩下顏淵和暨歆華二人,暨歆華的語氣自然更加的不恭敬起來,伸手拍了怕顏淵的肩膀,卻被顏淵向一邊閃去。
“你要殺要刮,隨意!”顏淵轉過身看著暨歆華,暨歆華想從他眼中看出一絲的痛苦之色,可惜都失敗了。
“呵呵,我怎麼會殺你呢。你可是寧兒的好師叔啊。”暨歆華輕言軟語道。“我要你活著,看著我和寧兒幸福!看著我坐擁天下!”
“暨歆華,寧兒真的醒過來,是不會原諒你的。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顏淵平靜的陳述著,不是猜測,而是篤定。
暨歆華這次沒有剛才的那麼失了心智,只是斂去笑意:“我最後還是會和寧兒在一起的,這個天下,也將是我暨歆華的!不像你!愛你的人,都為你而死。如果不是你當時懷疑我,去調查我,我也不會殺了喧夜華,如果不是你利用了剛才那個傻子的心意,我也不會廢了他!我倒是要看看!最後到底是我們誰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暨歆華仰面長笑出了水牢,又吩咐外面的人:“鎖了他的琵琶骨,把人給我看好了!”
“是。”
顏淵恍若未聞一般的呆坐著,只是愣愣的看著地上的血跡,拖著疲軟虛弱的身子向前,用手將血漬沾了沾,又呆愣的看著自己的手,鳳目中一片平靜。須臾,用額頭抵住掛著冰凌的牆面,暨歆華最後的那幾句話就恍若魔咒一般,一遍一遍的在他耳邊迴響。
外面的小兵,拿著帶著鐵鏈的鐵鉤,要鎖顏淵的琵琶骨,顏淵也不躲閃,也不反抗,疼痛,深入骨髓,更多的卻是冰冷,指間都像是結了冰。
因為疼痛昏倒之前,顏淵彷彿又回到那個下著雪的除夕夜,耳邊是鞭炮聲,有人抓著自己的手說:“顏兄。”依稀,像是夢境一般,不知此生是否能否再次聽見……
此路是爺開
“六子六子!”一虎軀大漢從月亮門外喊著。
時間彷彿又回到那一年前,又是七月初,又是這個天氣漸涼的時節。只是答話的人,如今卻是躺在躺椅上,本來健碩的身子瘦了好大一圈。不夠好歹,人命還是保住了。
還記得半年前,有人託了信兒給他們,說是蔣子捷現在在夙夜邊陲的小鎮的一家醫館養傷,蔣家人將信將疑,但是給蔣六捎去的信兒確實多數都石沉大海,只得派人去那裡探了虛實,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當時去的是蔣家大哥和蔣家三哥,看到蔣六,兩個人當時還都以為人已經死了。畢竟全身多處受了傷,整個人又是面色青白的躺在那裡,依稀之間卻連呼吸都探不到。
不過大夫告訴他,這個人是前幾天的時候一個人半夜送來的,當時已經命在旦夕,幸虧那個人用千年人參給他續了命,只是這斷了的手筋腳筋他一個醫術淺薄的大夫是真的無能無力了。他也只能幫他治治小的外傷,至於其他的,還得他們另請高明瞭。
蔣家大哥和蔣家三哥看著這樣的弟弟,心下除了怨,更多的卻是心痛,還記得蔣子捷最後給家裡傳的信說是,自己要和顏淵去辦些事情,然後有事情和家裡的人說,只是沒想到,最後自家弟弟卻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