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轉為緋紅,赤在空氣中的上半身,也隱隱浮上一層淡紅色。雲肅心裡一慌,顧不得其它,出手疾點他背後神道、至陽、肺俞等穴位,其中不乏要害處,他卻點的毫不遲疑。隨後,他才平伸出手掌按在成闕背上,運轉經脈,催動內力自丹田之中緩緩升起,湧至雙手。
隨著他動作,成闕身體一震,雲肅隨後感覺雙手處如有漩渦一般,他體內內力,無需催動,已汩汩往成闕體內湧去……成闕的身體彷彿漆黑深淵,貪婪地吞噬著雲肅陽剛內力。
說來奇怪,成闕自己修煉的內力是陰柔路數,剛柔相沖,換個人怕不要爆體而亡,但成闕卻安然無恙,只是在那短短一瞬,他身上數處經脈穴位,頻頻鼓起,又迅疾落下,彷彿一個個活物,叫囂一番,重又蟄伏在體表下。
內力自雙掌奔瀉而出,雲肅忍不住眼前一陣暈眩,但不過數個呼吸,成闕後背一震,已脫開他雙手。他內力離了那恐怖漩渦,也緩緩收歸他自己體內,運轉一個周天,重歸丹田,沉寂下來。
內力迴歸,雲肅不喜反憂,看向面色已恢復平常的成闕,扳住他肩膀,“闕兒,你這次發作的厲害,這點內力,怕不夠平息。”
成闕回頭,剛要說話,卻凝眉看向門外。
門外正一陣喧譁,小五、青青的聲音都在其中,雲肅也轉過頭來。這時門板卻“啪”的一聲被推開了,“阿闕,你沒事吧?”——正是小五,腳步匆匆,聲音焦急。
但他問完這句,卻怔在當場,眼神落在成闕身上,一時忘了挪開。門外姚樂、柳青青、楊濤等人俱在,這時看進來,柳青青忍不住捂住小嘴,輕呼一聲,小臉漲得嫣紅。
原來此時成闕上半身未著寸縷,黑髮披散在肩,燭光映照下,竟有些惑人。最要命的,雲肅正一手搭在他肩上,姿勢格外曖昧。
柳青青這一呼,小五卻回過神來,他臉色並沒什麼異樣,反而走近床榻,“阿闕,你沒事吧?我方才聽到響動,好像打鬥聲,是不是有賊?”
雲肅正要習慣性地開口替成闕說話,卻感覺成闕肩膀一閃,躲開他的手,迅速將身上衣物穿好,扭頭向小五道:“是,已趕出去了。”
小五不疑有他,鬆了一口氣,卻又是一緊,“阿闕,你莫不是受傷了吧?”他一浮起這念頭,想著方才成闕衣衫半褪,定是在處理傷口,他更加緊張,“傷在哪裡?快讓我看看!”
成闕把衣裳緊了緊,“皮外傷,無礙。”
雲肅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來時,卻雙目含笑,“陸少俠不必緊張,闕兒只受了點皮外傷,不妨事。”
小五聽了,這才放心,轉而詢問起那賊人的事來。
門外柳青青俏臉上紅暈未褪,低著頭,似乎在想心事,楊濤看了她一眼,又看一眼房內的成闕、雲肅,眼睛一轉,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勾起,似嘲似諷。
好不容易將眾人打發了去,雲肅關上房門,走到成闕身前,“闕兒,你感覺究竟如何?不要硬撐,否則下次發作,會更嚴重。”
他語氣嚴肅,可惜成闕好似渾不在意,只擺了擺手。
擺手間,他袖子裡露出一物,正是方才立了大功的紅色小蛇,只是此時小東西神態萎靡,身上鱗片殘破,血跡斑斑。成闕眉頭一皺,把手指伸到它信子前,那小蛇一下子振奮起來,豎起頭向成闕點了一點,這才把信子落回成闕手指上,迅疾一刺,就著刺出的血孔,一起一伏,吮吸起來。
雲肅看了,滿眼不贊成之意,但他張了張口,還是沒說什麼。
“叫姚樂聯絡閣中人,全力追查那人下落。”成闕這時淡淡開口。
“可惜叫他走了,如今時機已過,怕不好查……”雲肅不無遺恨。他最氣的,還是那猥瑣之人將成闕半裸的樣子看了去。
“你不是他對手。”成闕語調冷靜。確實如此,要不是那人自己驚歎,亂了呼吸,暴露出位置,他們二人當時根本沒發覺房內有人。若非如此,倘若待他們兩人運功壓制成闕體內毒性時,那人再暴起傷人,後果將不堪設想。
雲肅想到這處,一陣後怕。
成闕不會沒想到這點,但他臉色冷漠,一如既往,看不出什麼想法。
“闕兒,依你看,他是何人?”雲肅這時也冷靜下來。
“不管是誰,中了蛇毒,活不過七日,”成闕說到這裡一頓,看向雲肅,“他必會再來。”
“正是,”雲肅拊掌,“即便他不來,也有同夥要來,既然敵暗我明,不若守株待兔!”雲肅雙眼明亮,來了精神,正要再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