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平日也不常紅色的衣服。對方忽然送來這樣的兩套,衛城覺得很巧。
墨琴笑道:“我們家主人說了,輕塵公子其實最適合紅色。至於衛少俠,他方才遠遠望了一眼,覺得黛色很合適,便讓我取來了這兩身衣裳。”
莫輕塵冷哼一聲:“他倒看得挺仔細的啊,眼神好了不起嗎?”
墨琴笑道:“我們主人看人一向很準,以前怎麼不見輕塵少爺計較?莫非……”
“莫非什麼?小孩子沒事別那麼多話,帶路吧!”莫輕塵打斷了他。
墨琴扁扁嘴,側頭不知同墨弦嘀咕了什麼,兩人回頭看看衛城,同時笑開。衛城一臉莫名其妙,這兩個孩子怎麼笑得那麼奇怪?
衛城跟著他們幾個走過蜿蜒的九曲橋,又穿過花影斑駁的迴廊,停在了湖面上的一個涼亭中。衛城抬頭看看,只覺得這亭子的名字還挺雅緻,叫聆雨亭。
那亭子四面臨湖,竟無路可通。亭中煙霧繚繚,只能在白霧之中窺見一抹青色人影。衛城想,那應當就是墨溪玦了。
墨琴撇撇嘴道:“我們兄弟兩的輕功是過不去的,二位自便吧!”
“明知道本少爺負傷而來還選在這裡見客,分明是存心為難我們。”莫輕塵挑了挑眉,又轉頭問衛城:“以你的輕功,有把握帶本少爺過去嗎?”
衛城眨了眨眼:“看這距離,應該可以,就是姿勢可能不是莫兄喜歡的。”
“能過去就行,本少爺才不想被這傢伙看笑話!”莫輕塵咬牙道。
“好。”衛城點了點頭,熟練地將莫輕塵攔腰抱起,腳尖輕點湖面荷葉,飛身到了涼亭之中。
莫輕塵這才驚覺,比起到不了涼亭而言,被人橫抱過去似乎更丟臉。反正莫大少爺面子是過不去了,一直冷著張臉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嘖嘖嘖,何時莫大少爺也淪落到了這等地步?連這麼點距離都過不來,還得讓人抱著。真該讓子玉和歐陽都過來看看你現在的狼狽模樣。”
墨溪玦見了莫輕塵,低低一笑。他正煮水,水已小沸,白玉蔥根般的手指抓起一搓茶葉放入壺中。那茶葉條索粗壯、青翠多毫,靜靜地躺在白月般光澤的壺底,煞是好看。
莫輕塵不滿道:“你還好意思說,明明知道我現在……咳咳……你分明就是故意折騰本少爺的!”
墨溪玦只顧著自己的茶,並沒回他。待到水泡連連上來,水面粒粒浮珠,墨溪玦便將水舀起,沿著茶壺的邊緣衝入。不多一會兒,亭中便茶香四溢。
本來衛城忽然見著傳說中的大人物也不知道怎麼打招呼,此時聞到茶香不由嘆道:“這等幽香,應當是廬山的雲霧茶吧?”
莫輕塵皮笑肉不笑道:“不錯,這水還是清晨山間的蘭花上採集來的露水。你總說本少爺麻煩,其實真正麻煩的是他才對。”
衛城反駁道:“那怎麼能一樣?這種上等好茶,水自然是需要講究的。”
墨溪玦聽了這話當即笑開:“衛少俠說得不錯,敝人就欣賞你這樣坦率直白的人。衛少俠快請坐。”
衛城一邊落座,一邊客氣道:“墨公子說的哪裡話……”
莫輕塵涼涼地打斷了他:“他欣賞的不是你的直白坦率,而是世間敢當面駁我面子的人他都欣賞。”
墨溪玦道:“輕塵此言差矣,駁你面子也要駁得有道理我才會欣賞。”
“呵。”莫輕塵冷笑道,“看來你會非常欣賞這位衛少俠。”
“這點不用你說,我已經發現了。”墨溪玦捧起一杯茶遞給衛城,又笑著問莫輕塵,“你不是說不會輕易來找我的嗎?說吧,這次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衛城眨眨眼,看來莫輕塵交的都是損友,個個都以埋汰他為樂趣。算了,他們老友敘舊,他專心品茶就行。此茶湯色明亮、葉嫩勻齊、香凜持久、醇厚味甘,輕啜一口便回味無窮。衛城飲茶心曠神怡,而莫輕塵就暴躁了許多。
他將來龍去脈都跟墨溪玦說了一遍,說完覺得口乾,伸手抓起桌上最後一杯茶猛啜一口,清了清嗓子問道:“如今我、子玉、歐陽三人都遇到了麻煩,你可有主意?”
墨溪玦盯著他,不滿道:“每次都這般牛飲,下次直接喝湖水就是了,別浪費我的好茶。”
莫輕塵將茶杯重重地放回石桌,溢位不少茶水。他咬牙道:“好歹相交一場,你好好聽本少爺說次正事不行嗎?”
墨溪玦墨畫般的雙眉一挑,那表情明顯在說,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