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一 章 。。。
屋子裡燭火通明,晃動的燈影襯著半舊不新的花梨木傢俱,顯得有些猙獰。
實木的床榻上,玲瓏抱著手臂蜷縮在一角,輕輕攏了攏衣襟。雖然已是二月初,鄴城的天氣卻還帶著幾分寒意。他低頭看一眼身上單薄是紗衣,無奈地在掌心哈了一口氣,想要溫暖已經凍僵了的手指。一旁摺疊整齊的毛毯看起來十分保暖,他卻沒有那個勇氣去揭開一角。
“要記得自己的身份,若是惹惱了冉將軍〖注1〗,哼哼……你萬死也難辭其咎!”
太妃的話在耳邊迴響,玲瓏不禁把身子蜷得更緊一些。不錯,自己不過是個拉攏人心的物件,若是得了寵愛還有一條活路,要是……
想起今天要伺候的那個煞星,他不寒而慄。
早在被教養之時玲瓏便聽說過,被送去軍中的優童,下場都異常慘烈。他們一多半都熬不過第一天,縱是偶有幾個得了寵的,也常常被那些性子暴戾喜怒無常的將軍們活活弄死。
只一句,洩露軍情,便是要殺頭的罪過。
想起這些,玲瓏不禁用力搓起手掌來。萬一要是因為自己的手太冷而得罪了將軍,那可如何是好。他將攏在一起的紗衣敞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太妃說得沒錯,膚白如雪便是他最大的本錢。少年遲疑片刻,一狠心索性將半邊肩頭也露了出來。
門砰地一聲被猛地撞了開來。
凜冽的寒風在屋子裡打了個旋。在晃動的燭火中,一個高大的人影跌跌撞撞地進了屋子。
玲瓏愣了一瞬,便想明白了這個就是今晚的正主。
他立即從床沿上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想要攙扶那個全身甲冑的人。
好重的酒氣。
玲瓏心裡一顫,只怕今晚要更難過了。
來人似乎醉得厲害,高聲呼喊著幾個連帶著綽號的人名,想來是同席喝酒的下屬。
玲瓏用盡全力才把身著重甲的人挪到椅子旁坐下:“將軍,是東海太妃派我來伺候您的。”
玲瓏不知道太妃到底是如何將自己送進府邸的,就算是打過招呼這醉得厲害的人當下也未必記得。他不敢引起絲毫誤會,急忙自報家門。他早聽聞武將的警惕都大異於常人,屋子裡突然冒出來個生人,只怕第一反應就是要斃於掌下,好一點的恐怕也要細細審問一番。眼前這個雖說是醉了,萬一要是回過神來,因為摸不清情況把自己砍做兩截豈不是冤枉?
那武將想是壓根沒有聽清,不耐煩地揮了揮被玲瓏抱住的胳膊,頓時把玲瓏推了一個趔趄。
“那讓小的來伺候將軍卸甲吧。”玲瓏急忙垂首站在一旁,低聲軟語。
“嗯……嗯?是東海太妃讓你來的?”晃了晃腦袋,冉閔似乎終於清醒了一些。
被那雙眯起的眼睛掃過,玲瓏只感覺自己全身的血都快凍結起來了。
好可怕的殺氣!
他動了動嘴唇,卻愣是發不出那個“是”字。
“你不是漢人?”冉閔突然長臂一舒,用兩根手指捏住玲瓏的下巴扯到自己面前仔細觀看。
若是沒看走眼,這人的眼睛分明是藍色的?〖注2〗
“唔……”被冉閔奇大的力氣捏得下巴生痛,又被嗆人的酒氣噴了滿臉,玲瓏不禁呻吟了一聲,水藍色的眼睛裡頓時閃起淚光。
“回將軍的話,小的是半個胡人。”
早聽聞冉將軍雖是漢將,卻也是皇上〖注3〗的義孫,玲瓏摸不清他說這話的心思,只好小心翼翼地回話,生怕不小心說錯半句引起冉閔的不快。
“家母原是住在孩兒堡,兵荒馬亂時也不知被哪一隻胡軍洗劫一空。家母命好,僥倖偷生,事後才發現有了身孕。”
“哈哈……原來是個小雜種啊!”冉閔好似突然對玲瓏有了幾分興趣,鬆開手指任由玲瓏跌坐在地,“你還在等什麼?不是來伺候我的嗎,難道要我教你該怎麼做?”
“那……讓小的先來伺候將軍解甲?”玲瓏不敢去揉被砸痛了的膝蓋,努力擺出一個笑臉。
“你?呸!就憑你還不配碰我的寶甲!”冉閔不屑地吐了口唾沫,隨手撩起鎖子甲的下襬,叉開雙腿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示意玲瓏開始。
玲瓏不敢猶豫,立即跪著走到冉閔的身前,用有些顫抖的手開始解他的腰帶。
看到那個巨物露出來的時候,玲瓏不由心中一顫。他生怕冉閔不喜他冰冷的指尖,先將十指放在口中含了片刻,才開始用雙手和口舌賣力地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