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能改改?”
“我沒瞎說沒瞎說!”寧熙打死不認,“爹你輕點輕點,痛啊!”
喬若羽無奈搖搖頭,“你這嘴硬的毛病也要改。”說著,還是放開手,寧熙臉上留了個清晰的紅指印子。他抬頭看殷洛,笑道,“小洛,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那我呢?”寧熙一臉地不服氣,使勁晃著喬若羽。
喬若羽戳戳他腦門:“你愛幹嘛幹嘛,哪兒涼快哪待著去。”
寧熙捂著臉頰和腦門,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癟著嘴悲哀地想,我果然不是親生的!
殷洛一路跟在喬若羽後頭,見他走的是通向北坡墓地的路,暗暗想了片刻,猶豫道:“師傅,我孃的忌日……是在明天。”
喬若羽輕笑一聲,腳步不停,道:“我知道,我可沒老糊塗。”一頓,挑眉笑道,“知道明天是你娘忌日,你今天還不好好準備東西,還想著出去玩?”一句話噎得殷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只能老老實實跟著。
洛顏心的墓在墓地的南邊的角落,雖然不太起眼,但據喬若羽說,除去主位的幾處,相比其他,這處的風水算是最好的。墓碑上只刻了簡簡單單五個字:洛顏心之墓。殷洛輕車熟路地上去擺好祭品,點上蠟燭燃起香,恭恭敬敬地扣頭三拜。
關於母親,殷洛不止問過一次,但每次都被喬若羽輕描點寫地一筆帶過,不多說一字半句。後來殷洛也就不問了。他對自己的生身父母不是不好奇,但最多也只是有點好奇罷了。現在在谷中的四個孩子中,寧熙,秋月還有自己,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連倩和穆鶴還有連笙對他們四個是一樣的好一樣的疼愛,一點也不偏心,就算對親生的連初也沒有表現出特別。她常常笑說,自己其實是有四個孩子。在殷洛的內心,早已將連倩看做自己的母親。
殷洛拜完後,想了想,還是沒起身。喬若羽走到他身邊大大方方坐下,也不在乎會不會弄髒那一襲白衣。他讓殷洛也坐下,自己兩腿分開曲著,手肘隨意搭在膝彎處,開口道:“其實我對你孃的事,並不是知道很多。”他在洛顏心死後的幾年裡,陸陸續續地瞭解到一些當年的事情,心中有了個大概。也有過感嘆,道是蒼天有意。但他沒有告訴殷洛這些,只說洛顏心生產殷洛那段,還有就自己而言,對她的看法評價。
殷洛聽聞,震驚地無以復加,好長時間都沒緩過來,結結巴巴道:“我娘……她真的……那樣生的我?”
“小鶴小笙都在場,你可以去問,之前是我讓他們別跟你說。”喬若羽看著殷洛,嘆息一聲,抬手撫上他的背,柔聲道:“我今天跟你說這個,沒有別的,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殷洛茫然地抬眼看他。
他看著殷洛的眼睛,接道:“以後不論你聽到什麼關於你孃的事,也不管別人對你娘怎麼評價,你只要記住:她是你母親,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母親。你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當然,在我心裡也是這樣。”
殷洛茫然地點點頭,把這句話記在心裡。這是他對從一開始就缺席在他生命中的母親的唯一印象。多年以後,當他終於弄清楚了所有的人和事,在他心裡,對洛顏心的全部印象,依舊是這句話。這也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喬若羽以這樣的姿態,這樣聲音,跟他說話。
六年後。
無憂谷。春苑藥爐內。
一個年輕男子站在高高的桌案前,一身粗布黑衣,腳著黑靴,一雙手細瘦蒼白,面板下的青筋隱現。男子的臉上帶著一層黑紗,露出的一雙桃花眼灼灼有神,明潔靈動,眼珠漆黑,睫毛又長又密,眉毛不似普通男子般粗濃,卻是又細又長,更添了幾分陰柔秀美之氣。幾縷碎髮從額上垂下,一頭及臀的黑髮用一條黑色的髮帶隨意的束在腦後,服帖地垂在男子修長的背上。男子一隻手按著一隻兔子,另一隻手捏著一把小刀,正仔細地颳著兔子腦袋上的毛。
“殷洛,方諾公子今早離開了,診金和酬謝金已經付了,一千兩白銀,一分不少。”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少年從門外走進來,撣了撣袖子上的灰。
聽到又是些金銀,殷洛不禁嘆了口氣,“每次都送這些真金白銀,對於谷裡那些一生與世隔絕的人來說有什麼用呢,還不如送些米糧藥材來得實在,也可以讓大師兄往外少跑幾趟了。”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我爹可樂意了。每次出門都給我娘帶回好多有趣漂亮東西。”連初嘻嘻笑著說。
“喲,你又知道了。你爹那麼沉穩,你怎麼就這麼鬼呢,八成是跟寧熙學壞了。”殷洛沒好氣地道